不过短短两日的光景,对崔李两家来说,却好似经历了两载春秋那么久。 郡主失踪的第三日早上,除了崔府一名家奴至今未归,还没有任何郡主行踪的确切消息。崔仁师已加派了人手,出金光门一路沿着官道继续追踪家奴和郡主的下落。 李郡王府的偏厅里,菱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厅内坐着郡王爷、郡王妃、崔仁师和崔摄。她知道自己性命堪忧,内心充满了惊惧与不甘。 她心目中的郡主,虽然行事乖张,但自小做事很懂得分寸,虽然追求自由,但从不会累及无辜。 直到现在,她都无法想象郡主是如何瞒着所有人,一步一步规划自己的逃婚之路。 她一个弱质女子,从小养在闺阁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如何能独自面对外面世界的复杂与危机。 “贱婢,罪不可赦!拖出去杖毙吧!” 李孝恭堂堂郡王爷,自家女儿干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事,早已无颜面对崔仁师。 如今消息还藏得严实,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如果再不尽快找回李婉熙,必定会满城皆知,到时候王府和崔家还如何在这长安城立足?! “王爷饶命啊!婢子确实不知道郡主的计划,郡主之前也时常独自换装出行,只是最近一个月比之前频繁一些,婢子只当是郡主出府散心啊......”菱儿吓得不断磕头求饶。 “来人啊,拉下去吧!”李孝恭不耐烦地挥挥手,再不想多言。 “王爷且慢!”崔摄起身,缓缓走到李孝恭面前,从胸前掏出来一张字条,放在了书案上。 李孝恭一眼就看出这是李婉熙的字迹。 “熙顽劣,才德不配崔家三郎,但求一纸休书。此事系一己所为,若累及无辜,此生无还。” 李孝恭看完李婉熙的字条,一股腥甜之血涌上喉头,他重重一拳砸向桌案。 “逆子啊,逆子!我李孝恭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女儿……崔兄,老夫愧对崔家三郎啊!” “王爷”,崔摄强忍内心酸楚,开口道:“婉熙meimei自幼性格刚烈,极有主见,去年议亲之时就极力反对过这门婚事。晚辈虽有倾慕之情,但强扭的瓜不甜,如今meimei不惜涉险出逃,也不愿嫁与崔府,可见其心意之坚。” 崔摄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继续说下去。 “晚辈愿与meimei和离,只盼她平安归来!菱儿与此事无关,求王爷成全meimei心意,莫要伤及无辜!”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和离?这叫我郡王府日后如何面对你们崔家老小啊!” 李孝恭老泪纵横,他戎马一生,正直豪爽,除了此前蒙冤受屈,何曾经历过如此不堪的屈辱与愧疚! 崔仁师此时也感叹道:“王爷,摄儿此生与郡主缘浅,如今和离是最好的结果了。王爷莫要忘记,京城现在风云莫测,多少人盼着郡王府和崔家出事呢……” 李孝恭心头一紧,想到此时还有另一桩棘手的事情亟待解决,长叹一口气,默默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