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还有什么新的线索和意见吗？”赵立果朝着会议室所有的人扫视了一圈，问。

再没有人回答。

“那好，今天我们还从这两条线下手，各自务必调查出个结果。”赵立果道，“建树，你还和小杨一起深入追查方俊逸这条线，并将各方面证据进行梳理，看看是否有什么遗漏。老鹤提出的新线索也不错，老鹤，那就还有你带队，除了王灵跟着你，再让方悦和王麟配合你们，一起调查苏媚的线索。大家有意见吗？”

“没有。”周建树和梅鹤轩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么，最后就请高局长指使。”赵立果朝着高府城道。

高府城黑着脸，显然已经憋了半天了，此时，终于有了发言的机会。

“案子不破，你们嘴巴再能说，也是枉然。”高府城几乎是在叫嚣，“我看某些老同志也该反思反思，是不是又翘辫子了。不要天天倚老卖老，总是论资排辈。现在是什么时代？以功劳论英雄，不是待得时间长就是英雄。赵队长，我看这两组不要让老周和老梅带队了，就找两个年轻人带队，能者上，庸者下，同时这也是对年轻人的历练。那个小杨，杨伟宸，不是已经在这里待了大半年了吗？也可以尝试带带队，他们这一组就让他带队吧。至于另外一组，上次你们对这个来得最晚、不可一世的什么王灵很器重吗？我们还给他提前结束了实习期，转了正。这回，那一组就让他带队。”

“高局长，这个……不妥吧？……”赵立果和沈忠民都有些担心，不禁异口同声阻止。

“这有什么不妥的？”高府城固执地说，“知道你们这一大队破案总是没有长进吗？正是因为你们固步自封，不敢启用新人。就这么定了。不过，对他们年轻人破案，不能再像过去的老法子，吃大锅饭，要有奖惩。我在这里明确，如果谁能最先找到线索，将案子破了，我就向局里申请提拔他。相反，另一组的带头人就要受罚，降级！”

“呵呵，降级？”梅鹤轩冷笑一声，反问道，“高副局长，他们两个还都是个民警，降级降到哪里去？难不成还要再重新打回娘胎吗？”

梅鹤轩这话说得有点逗，许多人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但是，高府城却铁着脸，没笑：“老梅，这个可不用你cao心。他们是没品，但是，可以打回实习期去，重新实习！”

高府城的话说得斩钉截铁。

众人心里都很明白，这恐怕就是针对梅鹤轩和王灵的。

其实，今天的会，原本是王灵来晚了，高府城想树威风，拿王灵开了刀，可是，没想到梅鹤轩这个老家伙性子耿直，看不惯高府城胡乱发威，顶了他的嘴，让他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

这高府城也知道，梅鹤轩是有老资格的。就连他高府城还是个民警的时候，梅鹤轩就已经是商城市公安局里破获案件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梅鹤轩的资格那可不是靠时间熬出来的，实实在在是靠功劳干出来的，因此，高府城并不敢拿他怎么样。

不过，高府城可不会憋着这口气，再加上冯小强的案子破获的时候，表彰会上一群人都在替王灵说话，让他下不了台，还有说不定杨伟宸早将上次王灵拳头教训他的事儿告诉了高府城，这几件事儿都牵涉到了王灵。

高府城不可能轻易放过他。高府城城府深，杀人不见血的本事，在警队里早已经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了。

所以，这回的安排，显然是个套。

王灵带着他们这一组将案子破了则罢了，如果破不了，反而被杨伟宸那一组破获了，后果可想而知。

将王灵重新打回实习生时代是恐怕是最轻的惩罚了。

梅鹤轩那句玩笑，看似不经意，其实是对王灵的担忧。

赵立果和沈忠民等多半都明白高副局长的意思，一时也都不好再说什么。

梅鹤轩却站起来坚持说道：“高局长，我还有意见。”

“知道你意见多，案板顶门——管得宽，说吧。”高府城没好气地说。

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可不好堵住发言的嘴巴。

不过，这回梅鹤轩的口气倒是软了下来，平心静气地说：“高局长，年轻人都不容易，能进警队已经很难了，这个惩罚上，我看就不要那么严重了吧。破不了案子的，最好改成罚款或者记过之类……”

“哟哟哟，老梅，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哈哈！”高府城大笑道，“大家看看，啊，这个梅鹤轩什么时候服过软儿，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你这老家伙也有怕的时候？”

“怕？哼，我怕啥？”梅鹤轩爆出一句。

“不怕那就这么办了。”高府城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回旋余地！什么罚款、记过？那都是虚的！还是那句话，能者上，庸者下，能搞定就提拔，不能搞定就降级降职！”

高府城的话说得铁骨铮铮，义正词严，尽管别人都知道他这话背后的意思，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谁能说这样管理不好？

“高局长，老鹤的提议也不是没有道理，万一……”赵立果似乎也有些担心。

“没有万一！”高府城道，“老赵，你这人就是心软，想得多。看看你这队伍管的？没有一点组织纪律！连尊重上司这一条都不会了吗？哼！这一次，我就偏要在你们警队做一次主，让你看看是怎么整治队伍的！”

就连赵立果的话都被高府城严厉地回绝了，这回再没有人说话了。

王灵心中十分明白，梅鹤轩之所以放下架子、弯下腰说那些话，完全都是为了他。

他心里不但有感激，更有感动。

这对于一个腰杆硬了一辈子的老刑警该是多么难得呀！

王灵不能让梅鹤轩无端受到这般侮辱，嚯地一声站起来，语气十分平静，先对梅鹤轩说了声“谢谢”，接着又当着高府城和赵立果等所有人的面儿，朗声说道：“多谢高局长和各位领导的信任，我接受了！我非常赞成高局长的奖罚措施，现在多少企业都是以结果论英雄了，我们也应该这样！今天会上所有人为证，到时候就按照这个办法奖惩，希望各位领导不要食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