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的话那么冰冷而肯定,仿佛一击重锤,重重捶打在方俊逸的心坎上。 方俊逸脸色煞白,瞬间,额头冷汗直冒,眼睛瞪得鸭蛋一般,结结巴巴地问:“这些话……你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举头三尺有神明’的话吗?”王灵压低声音,嘴唇贴在王灵耳边,阴森森地说,“其实,她就在你的旁边看着你呢,你还不说实话吗?” “啊?”方俊逸大吃一惊,急忙东张西望,四周查看。 “只要你相信就好了,不要找了,你是看不到的。”王灵直起身子,平静地说,“说吧,我们都在这个房间里……都听得到……” “好好好,我说!我说!”方俊逸一边答应,一边依然胆战心惊地朝着四周扫视,“我都说……都说……” “说说吧,你那天晚上都干了什么?”王灵大声问。 “是是是。”方俊逸老老实实,仿佛中了邪似的。 杨伟宸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没有弄明白这个王灵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几句不着调的题外话就会像咒语施加在了方俊逸身上,使得方俊逸不敢有一句违拗,立即答应将一切都说出来。 王灵留意到杨伟宸在发呆,用很有礼貌的语气提醒道:“嗨,伟宸,他接下来说得可是实话呢,做好记录啊。” “是。”杨伟宸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 但是,很快他明白过来,这个王灵根本没有资格命令他,所以,又“哼”了一声,算作抗议。 “那天……那天凌晨两点多,我睡不着,脑子里胡思乱想……”方俊逸面带惊恐,心不在焉地说,“你知道的,因为和小夭出现隔阂,所以,我转而追求夏绿荷……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移情别恋的……但是,当时,我实在太痛苦了,我想转移痛苦……不过,当时我又没有追求到夏绿荷,所以……所以,到凌晨两三点钟我还不能入睡,就想到了她……” “然后呢?你是不是起身去找姚夭了?”王灵追问。 “是的。”方俊逸微微点头,“我起来,撒了一泡尿,原本想回到床上去睡的,但是,我发现睡在床上是孙乐天,一时感觉无趣……我刚才说过,我很受女孩子喜欢,所以,半夜醒来,身边总是有女孩子……正是为此,那天晚上我醒来,就想到了小夭……” “说说你去之后的情况吧。”王灵引导道。 “我步行去了小夭家。到她家楼下,我给她打了电话。当时,我还担心她睡着,不会接听电话呢。可是,出乎我的意料,电话铃只响了两声,她就接听了。”方俊逸详细地描述着那一晚的情景,“我让她给我开门。她没有拒绝,直接下楼给我开了门。当我跟着她走进她的房间,我还发现她的小meimei就睡在她的房间外边的那一间,就睡在地上。小女孩身子底下还铺着厚厚的褥子。” “你随着姚夭走进她的房间,都做什么?”王灵几乎是在逼问。 方俊逸回想着,脸上现出奇异的幸福表情。 “我走进她的房间,先是问了一句:‘小夭,你的爸爸mama都去菜市场了吗?’她随口‘嗯’了一声。其实,我上楼的时候就注意观察了,那栋楼上,除了她和她的小meimei,没有第三个人。因为姚夭曾经跟我说过,他们楼上很少的几个租户都因为他爸爸要维修房屋,在那之前几天都搬走了。” “后来你就下手了?”王灵急不可耐地问。 “下手?呃,是的,可以这么说吧。”方俊逸承认道,“我那天晚上的确喝了不少酒,可能因为酒精的作用,我实在忍不住,就反手关上了她那一间房间的房门……” “混蛋。”杨伟宸怒道,“你这小子就这样把人家毁了?” 方俊逸抬眼瞟了杨伟宸一眼,没有激动,反而极为平静地说:“警官,我认为不能这么说。那时候,我们还算是恋爱关系。而且,我这么做,她也没有怎么反抗。我相信她是喜欢我的,因为我说过,没有几个女人能够抵挡得了我这样帅气又有钱的男孩。我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就……” “事后,你们都做了什么?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口角?”王灵可不想在这里听方俊逸秀恩爱,打断他的话,朝着关键部分引导,“然后,矛盾突然激化了?” “没有……呃,我是说没有激化……但是,我们的确发生了一点点矛盾……”方俊逸目光闪烁起来,“警官,我请你们相信我的话,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求你们一定相信我。” “你放心,方俊逸,对于你的话,我们会辨别真伪的。你老实说吧。”王灵安慰道。 “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接下来说的。”方俊逸一再强调,而且,他显得更加慌张,“我们完事儿之后,她忽然双手捧住我的下巴,逼着我四目相对,问我:‘逸哥哥……’——你知道吗?她总是这么叫我的,我也很喜欢她这样叫我——她问我:‘逸哥哥,你爱我吗?’我听她这样问,感觉很腻歪。……当时,刚做完那事儿,又喝了酒,我很困,就没有及时回答,而是闭上眼睛准备呼呼大睡。可是,她不打算放过我。她晃动我的脑袋,不让我睡,坚持问:‘你快说,你爱我吗?’我当时迷迷糊糊的,就随口应道:‘你别傻了,我当然……’我依稀记得我是这么说的,可是,我刚说了这半句话,她就朝我脸上打了一巴掌,然后,疯了一般把衣服扔给我,让我滚出去……” “你说什么?她打了你?”王灵一惊,没想到这对情侣在那样一个幽会的浪漫的夜晚,竟然会发生这样的剧变,这让王灵觉得他作案的可能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