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鹤说得没错。”沈忠民赞成,“关键是证据。这两个人相互指证,都有没有作案动机,有没有作案时间?” “正是这样。”梅鹤轩继续说道,“根据我的小徒弟儿王灵调查的情况,那个杜老太在六月十四日上午八点三十分到九点四十分之间,前去社区诊所看病并输液,直到九点四十分之后才回到家中。而十点的时候,死者的母亲甘草就去了院子里杜老太的家中找儿子,显然,杜老太基本没有作案时间,可以首先排除。” “那这么说来,这条线索基本可以确定没有多少用处了。”周建树有些失望。 “不!”梅鹤轩却说,“从刚才你反映情况和王灵向我汇报的情况看,至少还有两个人可疑,值得继续深入调查。” “哪两个人?”赵立果急忙问。 “第一,霍言。”梅鹤轩分析道,“霍言向周建树反映了他认为的情况,而杜老太也向王灵反映了霍言的情况,杜老太怀疑霍言非常讨厌喜欢闹腾的小孩子。而冯获和甘草的儿子冯小强平时极为活泼好动,某些事儿引起霍言的反感,也是有可能的。” “嗯,这个需要深入调查一下。”赵立果点点头,“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应该很小,因为就算他对一个喜欢闹腾的小孩子非常反感,但也不至于就将小孩子杀了吧?” “没错。”梅鹤轩也认可,“其实,这个疑点发生的可能性是非常非常小的,那是因为还有一个制约因素,就是冯小强被害之后,尸体埋在了一楼的花池里。如果真是霍言作案,那他那天有机会将尸体埋在小花池里而不被人发现吗?这个杀人、埋尸的过程少说也需要半个小时以上吧,还要在大白天完成,这的确让人难以置信。这么看,可能性也就很小很小了。” “那还有第二个人呢?”赵立果继续追问。 “第二个人,就是杜老太的儿媳妇儿陈暮云。”梅鹤轩道,“尽管还没有对这个女人进行询问,但是,从王灵询问杜老太的情况看,杜老太反映,霍言说那则新闻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场,她的儿媳妇儿陈暮云并未在场。可是,刚才从周建树走访的结果看,霍言说那则新闻的时候,杜老太的儿媳妇儿陈暮云是在场的。” “霍言是这么说的。”周建树确认,“我敢保证,我绝对没有记错。” “这中间是存在一个疑点。”赵立果一边思考,一边说道,“在这一点上,霍言应该没有必要说谎。如果他没有说谎,那杜老太就肯定说谎了。她为什么要说谎呢?是要为她的儿媳妇儿遮掩吗?” “如果杜老太真的说谎,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杜老太为了掩护儿媳妇儿才这么说的。”梅鹤轩道,“如果事情真是陈暮云做的,杜老太为他掩护,则说明杜老太也一定知道这中间的内幕。不然,她就没有必要替她的儿媳妇儿遮掩。” 对于梅鹤轩的分析,大家都同意。 王灵也顺着梅鹤轩的思路思考,假设陈暮云就是凶手,似乎他这一天来在询问杜老太的过程发现的疑点大多也豁然开朗了。 比如,在他询问杜老太的过程中,杜老太说漏了嘴,说她昨天晚上听到孙子说出“死人的名字”,所以才害怕。 王灵对于这个“死人的名字”一直追究,盘问杜老太昨天晚上怎么会知道冯小强已经是个死人。 杜老太始终没能将这个说法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此时,王灵在想,如果是陈暮云杀了冯小强,而杜老太也知情,在这样的情况下,杜老太这个说话中的漏洞首先得到了解释,那就是她根本就是知情的,只是在他的盘问下,一时说漏了嘴。 第二个情况,王灵在向社区诊所调查过之后,发现杜老太确实去看过病,也基本上可以确定没有作案时间。 但是,诊所却反映杜老太将孙子刘小宝一个人放在家里,是因为由杜老太的儿媳妇儿陈暮云在照看。 后来,王灵再次询问杜老太的时候,杜老太却说孙子是在睡觉。为了不让她留孙子一个人在家的事儿传出去,让儿媳妇儿知道埋怨他,所以才向诊所里的人撒谎说儿媳妇儿在家照看孙子。 这个解释尽管算得上合情合理,但也不是没有说谎的可能。 如果真相恰恰和杜老太说的相反,她在诊所向卢医生和护士小月说得话恰恰是真的,后来回答他的询问时,说的话是假的,又会怎样? 岂不是再次佐证了陈暮云杀人的假设? 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只是推理,都只是一种假设。 不过,从王灵今天对杜老太的询问调查中,他发现这个假设是有可能成立的。 也就是说,存在陈暮云杀人的可能,可以列为犯罪嫌疑人进行调查。 梅鹤轩分析之后,王灵又将今日他调查中发现的上述两个疑点进行了详细说明,作为对梅鹤轩分析的补充。 沈忠民和赵立果听了,都连连点头,赞扬他分析得深入。 叶千帆听到沈忠民和赵立果赞扬王灵,笑着暗暗对他点头,也表示恭喜。这第一天就受到领导表扬,的确是值得庆贺的一事儿。 “小子,不错,破案寻找线索就要这么仔细,一句话一个头发丝儿都不要随便放过。”梅鹤轩看似在提醒,实则也是在赞叹。 杨伟宸看着王灵出风头,有些恼火,呼呼喘着出气,嘴巴歪到耳朵上,一言不发。 “这个问题就说到这里。”赵立果下结论,“明天就由老鹤带着王灵继续深入追查这条线索,调查杜老太的儿媳妇儿陈暮云。关于霍言那一条线,就由周建树继续追查吧。还有就是刚刚提到的十四号搬离的那个名字叫做阚巧的女孩子,就交给……交给杨伟宸继续寻找联系。小杨儿,怎么样?” 梅鹤轩听到赵立果安排,只是微微点头,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吐出一溜烟儿烟雾。 “是。”周建树欣然领命。 “啊?他们都调查重要线索,让我去找人啊?”杨伟宸看到王灵受表扬,心中有气,但他追究不能明着拒绝工作,只得身子朝后一靠,有气无力地应道,“好吧,我去。” “嗯。”赵立果朝着杨伟宸点点头,又朝着周建树说,“周建树,这是第一个疑点,还有一个疑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