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如仙的声音响于耳畔,花洋抓着自己的后脑勺,从床上坐起,抬头一看,便看到了司马柔,看着熟悉的脸却陌生的人,花洋摆过头去,不再看她。 司马柔也不在乎他的反应,提着碗药水走了过来,递给了花洋,说这是有利于你身体的药,喝了吧。 花洋知道自己若是在不理会她,显得和孩子模样一样,便接过了那碗药水。 “司马姑娘,你父亲呢?我想和他谈谈。” “花洋,你说不动我爹的,他主意已定。” “那他是不是要你率先前去红云谷?” “是的,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我不去,他会杀了你。” 花洋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了床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窗外生长着一棵树,树上有一朵将要凋零的花,在风中摇摇欲坠。 他转过身,看着她。 “你能不能不去,或是带上我?” “不能。” 两个字回答了两个问题,她也有很多的无奈感。她看似可以无法无天,任意打骂甚至是杀了红蝶门的弟子,司马轻狂都不会说她什么,但若是她想要改变他的主意,却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因为他是司马轻狂,他有着旁人不为人所知的野心。 通过近几年来的相处和思考,司马柔隐约觉得,给她换一张无比好看的脸只是她父亲展开某种计划的开始,而这个计划究竟是什么,她无从得知。 但为了花洋,她只能听命于司马轻狂的安排,说实话,在最初的时候,她很想要得到花洋的脸,但万里路程的相处,她便发觉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人,所以,她才会听从了苏语沫的春天之语,才会等。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的秘密,然后付诸于行动,虽然每个人的行事方式都与众不同,但一切源于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那就是欢喜。 司马柔也有自己的难处,但她的行事方式却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使得花洋对于她这里,只有疏远和淡漠。 她顶着苏语沫的脸,却从未得到过花洋的正眼相视,这个比以往她带着一个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她丑陋的脸的时候还要令她痛苦,至少在那时候,他还看过她,尽管看不到她的脸。 司马柔叹了一口气,走到了桌边。 “三天后,我就要走了。” 她似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花洋说的。 不待花洋说话,她又接着说道:“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够过来送一下我。” 花洋也走到了桌边,坐在司马柔的对面上,第一次用无比清澈的双眼,认真的看着她。 “司马姑娘,你为何一定要去呢?你已经得到我了。” 司马柔听了,也认真的看向花洋。 “你的心里始终关心的就只有她吗?” 说着,她又笑了笑,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门之前。 停也不停的消失在了花洋的视野之内。 她会去哪里? 她不去哪里,她来找到了司马轻狂,司马轻狂正在和一位老者下棋,那个人在司马柔看来是那样的熟悉,他使她获得了重生,但却陷入了另一种苦痛之中。 “药红先生,您怎么来了?” 她笑着走了进去,那一抹悲切之意已经消失无影。 “哈哈,多年不见,又听闻你的大喜之日,所以便来了,但人老了,走得慢,终究还是没能赶上。” “先生,你有这份心意便好了,何须亲自赶来呢,诶,我们也是怕打扰到了您的清修,所以没派人通知您,倒是我们的错了。” 司马柔走到二人的身旁,看着二人对弈。 药红先生笑着,然后抚摸着他的胡须。 观棋不语,对弈过程中,清净是一个必要的条件。司马柔对于此要求是知道的,因此,她也只说了一些客套的话,便静静的看着二人下棋。 花洋从房内走了出来,站在院落之内。 “只有尽管悟出飞剑之道,方能有和司马轻狂一谈的资本。” 他暂时将司马柔的凄切模样抛之脑后,认真回想自己的所思所悟。 “内力本就是从天地间吸取到丹田之后才得以形成的,如果把遍布于周身世界的灵力看成是水......” 他认真的思索,用着十万分的心力去思索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 原本是站着的他,忽然间闭目盘膝。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世界中,他的周围悬浮着一滴滴的水珠,那些水珠很美,光泽很好,可以透过光亮。 那些水珠仿佛充满了灵气,可以旋转,可以欢呼。 他看着周身环绕的水柱,并没有伸手去触碰,而是在远处,尝试着去cao控,或者说是去沟通,沟通那些水珠,让它们可以凝结在一起,成为水云。 他尝试了很久,那些水珠却纹丝不动。 可是,他却没有放弃,他知道,要创造出一条独特的道路是多么的艰难,但为了心里那一块不准别人去触碰的空间,唯有努力,在怎么艰难,都要去走。 “早上会出现露珠,是因为破晓之前的温度,当黎明,那些露珠便会变为不可以去触摸的水汽,升到天空......” 他忽然想到了昔日里自己所看到的晨曦露珠,觉得自己周围环绕的水珠和那些露珠很像,但两者的共通之处在哪里,他还没有找到。 花洋盘膝坐在庭院里,风,吹过他的发梢,披散在后背的长发随风而微微起伏。 他沉浸在自己所看到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他的眉头忽而紧锁,忽而放松。 “我尝试着去打碎一滴水珠可好?” 他念头一起,便付出了行动,然后,他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前去触碰距离他最近的那颗水珠。 水珠无声的破碎,却没有随之消散,而是化作了更多的小水珠,悬浮于空。 看着那些细小的水珠,他笑了。 “哈哈,露珠已化成汽而升空,而天地灵力本就是漂浮于世间的无形水汽,它们的共通之处就是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形态,从未消失过。而剑道,又何必执着于会不会飞。” 于是,他忽然站了起来,伸手一招,顺心意,顺所想,率性而为。 那把倚靠在房间内的剑忽然间飞了出来,落于他的掌间。 “原来,这就是纯粹剑技,率性而为,随心而走。与其说是人控制剑,倒不如说是剑与人合。” 花洋意气风发,在院落剑开始实践他的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