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色昏黑,花架子上蔓延而出的藤叶刚巧遮挡了阮妙菱,小子们便没瞧见,只当黄霸在这里闲步消食。
阮妙菱道:“这里比我院里凉快,便在这里歇歇纳凉,我瞧你往二门去,可是娘有事吩咐你?”
黄霸了然克制的笑了笑,“属下正要找小姐禀报呢,秦公子刚走,徐修撰便到了门口。守门的问清了缘由,报与属下,才晓得他是来见小姐。”
“见我?”阮妙菱摆手,兔月停了捶腿,她起身越过花架往院里和门口看了眼,怔怔想了一刻,穿过廊子走向大门。
阮妙菱一步一行走得很慢,墨蓝的天好似渐渐被添入了墨汁,再被晚风吹拂向四面八方荡漾晕染开,西方天垂隐隐约约现出了一两粒星子。
“果子!”
徐元倚在墙边,听见熟悉的犬吠声,只见全身黑得发亮的果子卖力的拨动四条纤细有劲的腿,“汪汪”朝他扑来。
他一把抱住一跃而起的果子,目光看向跨门出来的阮妙菱,裙面似银河倾泻越过门槛那一瞬,徐元心头一跳,面上不自觉带上笑意。
搓了搓怀中的果子,徐元垂头低声笑道:“乖儿子,知道出来接你爹,有出息!”
果子呜呜叫了两声,前爪攀在徐元肩前,扭头发现阮妙菱过来,立即摇尾示好,却不主动到阮妙菱那里去。
“你小子仗着有人撑腰,自己挣脱绳索跑出来,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阮妙菱出声威吓。
果子直往徐元怀里钻,琥珀一般的眼睛流露出乞求,时不时看向徐元。
徐元抱了一会儿,有力的臂膀也觉得麻了,对阮妙菱道:“你把果子喂胖了,委实重了不少,等再壮些,就可以磨刀了。”
果子狗身一颤,倏地跳离徐元的怀抱,直奔门前的兔月。
徐元朗声大笑,瞥见阮妙菱也在笑,趁机道:“不如让果子到我那儿住几日,我管管他。”
从前石榴就是阮妙菱的心头肉,去哪里都要带在身边,这次徐元发现,阮妙菱对果子的看管并没有石榴那样严,对原先的设想少了几分把握。
“也好。”阮妙菱回头,向果子使了一记凌厉的眼刀,“慈主多败宠,你管管果子,兴许回来之后它就能收收心。”
昨儿个果子在院里上蹿下跳扑蝶,几次把冰鉴碗碟打翻到地下,看管果子的丫鬟都是新买的,寻常见阮妙菱在屋里对着书本舞弄各种刀具,不敢进去告果子的状,竟傻傻的到问儿那里领罚。
徐元拍胸脯保证:“你放心,我定把它管得服服帖帖,让你少费心!”
说完了果子的管教纲领,阮妙菱切入正题,“你来,是想和我说沈姑娘的案子?”
“沈姑娘”三个字阮妙菱咬得格外清晰,胸口像堵了一团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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