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因为那块玉吗?”站在床尾的管家,倒是听出了些门路。
婉婷没有应声,用肯定的眼神看着赫柏,算是默认了管家的话。
“玉?什么玉?”
“将军,难道你忘了吗?你和夫人成亲的那天晚上,你亲自跑到周家药铺,送到周姑娘手中去的啊!”管家终于代替婉婷,把她想问的话给说了出来。
自己竟然做过这样的事,怎么自己却全然不知呢?关键是婉婷还因此丢了性命,赫柏内疚万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表哥,你知道吗?在那晚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两心不相瞒,各自都是对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可就在那晚,我们的洞房之夜,你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你知道我的心是有多痛吗?”婉婷泪流满面,将心中埋藏了这么久的话,都全部说了出来。只可惜现在才敞开心扉来,已经为时已晚矣。
“婉婷,为什么你不早说,我那晚喝醉,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的不是有心瞒你的,我之所以那样做,无非也是为了感谢她舍命救你。你才是我的结发妻子啊!”
婉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原来真的是自己误会赫柏了吗?赫柏真的只是为感谢橙溪,才会让她独守空房吗?可是,如今后悔还有何用?她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息事宁人,却会因此丢了自己的性命,要和赫柏天人永隔。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她就不该把心事埋在心中,应该问明原由,即便赫柏真的对她有意,自己也不应该为此闷闷不乐。向来有身份地位的人家,谁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那人还救过自己的命,那样自己就可以一直陪在赫柏身边了。
可这天下就是没有后悔药,现在后悔也晚了。
“表哥,事已至此,你就别伤心了,也许这就是天意。等我走了,你早晚是要续弦的,既然那周姑娘对你有意,你就给她个人名分,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表哥,你就答应我吧!”婉婷的气息越来越弱,说话也断断续续。
看着婉婷这样哀求自己,赫柏真是不忍心违了她这最后的请求。可让他果断答应,她还真是做不到。
“婉婷……”
“表哥,求你了,你就答应我吧!良人难觅啊!”在这最后关头,婉婷还在为赫柏着想,怕她走后,没有人照顾赫柏。
眼看婉婷就快没了气息,赫柏只好勉强点头答应,“好,我答应你。”
赫柏话音刚落,婉婷就含着笑闭上了眼睛,头也没力的搭到一边。
“婉婷,婉婷,婉婷……”赫柏赶紧疯狂的叫婉婷的名字。
医休慌忙上前替婉婷把了把脉,摇了摇头,“将军节哀啊!”
听到医休的话,屋里的下人们赶紧都跪在了地上。
赫柏最终还是哭了出来,将婉婷抱在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赫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心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婉婷,更是自责得不行。他万万也没想到,婉婷心思会这般细腻,会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而丢了性命。
听到婉婷晕倒的老夫人也赶来了,老夫人拄着拐杖,踉跄走到床前,看到已经面色如灰的婉婷,再看看哭得跟泪人一样的赫柏,“这是?”
“老夫人,夫人走了。”看赫柏没有心思回老夫人的话,跪在地上的管家替赫柏向老夫人回到。
婉婷从小寄养在将军府,是老夫人亲自抚养大的,又是她的亲侄女,比亲生女儿还要亲。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让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夫人怎么受得了。她一听,头一阵晕,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身旁的下人给及时扶住了。
“老夫人……”管家也赶紧起身帮忙扶着。
赫柏见老夫人晕倒,这才从伤心中回过神来,他将婉婷轻轻的放在床上,“赶快扶老夫人回屋,小神医,劳烦你再过去帮我额娘瞧瞧脉。”赫柏躬身向医休行了个礼,脸上除了伤心,再找不出任何的表情。
“将军客气了,我这就去帮老夫人把脉。”医休哪里受得习惯如此之礼,慌忙上前扶起赫柏,跟着扶着老夫人的下人们出了房门。
赫柏转身看着安静的躺在那里的婉婷,俯身下去为她整理散落的发髻,轻抚着婉婷那还带着余温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