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你这个令人恶心的胖子,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弗拉基斯尔咆哮着,绷着脸瞪着眼,凶狠得如同一头酷寒时节的西伯利亚孤狼。
虽然听不明白这家伙在嚷嚷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鸟语,但想来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而且,看到这家伙现在的状态,温朔愈发愤怒,妈的,这混蛋体格健硕,精神状态也恢复得挺好,之前干活儿的时候,却故意装出一副病怏怏打不起精神的模样,感情是他妈看到胖爷能干,他就乐得清闲啦?
“去你-妈的!”温朔一句国骂脱口而出,上身一晃做出了拳击的动作。
弗拉基斯尔下意识地晃悠着头部和上身,作势格挡和闪避,并准备反击。就在这即将对决的瞬间,明明已经展开进攻的温朔,却猛地往后仰身,出击的右拳化拳为掌,一把拍开弗拉斯基尔的拳头,同时再退一步,在如此近距离之内,右脚匪夷所思地高抬而起,快如闪电,穿过弗拉基斯尔的双臂空档,由下而上踹中了弗拉斯基尔的下巴。
砰!
“嗷……”弗拉基斯尔一声惨叫,二百余斤的他被踢得仰面腾空飞起,直挺挺摔出了三米多远。
噗通!
荡起一片沙尘。
胖子向来都是不动手则已,动则痛打落水狗,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当年在东云一中乃至校园外的混混中,闯出了“拼命三郎没完没了”的凶恶名号,委实不是因为他多么得心狠手辣,只是因为太过胆小,生怕对方还有还手之力的话,自己会吃亏,所以每每打倒对方还不放心,还要没完没了直到确认对方无法反击,当然,大多数情况下是对方求饶或者被人劝架拉开结束。
此刻,也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过来的机会,他大踏步冲上去,一脚踢在了骂骂咧咧挣扎着还弯着腰没站起来的弗拉斯基尔的腰上,将他踢得踉跄着滚出去两米多远。
“你大爷的!”胖子追上抬脚狠踹。
弗拉斯基尔终于缓过劲儿来,躺在地上抬脚乱蹬,骇得胖子赶紧避开,暗暗吃惊对方果然有战斗力,于是胆颤心惊之下,他戾气愈盛,抬脚踢起一片沙砾迷了弗拉斯基尔的眼睛,然后趁势避开弗拉斯基尔乱踢的腿脚,狠狠地往他脸上踹,后腰处踢。
杨景斌和那位翻译,及闻声赶来的赵志军等人,赶紧冲上去把温朔拉到了一旁,纷纷开口要么劝阻。
弗拉斯基尔被人搀扶起来,怒气冲冲地还要上去和温朔厮打,却被人生生地拉住——事实上,他此刻浑身酸痛,尤其是后腰、侧腰的剧痛,让他几乎使不上力气,更不要说去和胖子那样的重量级选手对决了,只是出于面子,才不得已大喊大叫罢了。
身经百战的温朔太清楚这种情况下,挨打一方的心理了。
所以他没有愤怒地予以回击,更不会傻乎乎地做出挣脱众人的拦阻再去厮打的行为,虽然,以他的体力可以轻松地摆脱开众人的束缚,再将弗拉斯基尔痛打一顿。
但那样会把下台阶拆掉,还会惹得好心劝阻者不快。
所谓“见好就收”道理很简单,但这世上能领会其中真意并付诸于现实,还能做到完美的人,很少。
“看到了吗?”温朔气呼呼地指着弗拉斯基尔,瞪着大眼吼道:“这家伙现在壮得像是一头牛,但之前我们都在辛辛苦苦刨挖物资的时候,他却在一旁装作病怏怏的偷懒!刚才又刻意做出一副高素质老好人的模样,要我腾出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坑洞给伊诺维奇先生,还踢了我一脚,当我腾出地方的时候,他连句谢谢都没有……简直是无耻至极,我很难想象,苏斯人都这样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得,又狠又毒,还让人无法反驳。
那位伊诺维奇教授的翻译果然面露尴尬,不知这番话是该翻译,还是不该翻译,倒是旁边一位工作人员为温朔气不过,站出来用不算太熟了的苏斯语,将温朔刚才那番话讲述了出来。
所有人都神情错愕,又带着鄙夷地看向了弗拉斯基尔,再扭头看向那位这两天在考察队相当活跃,总是主动热情与人攀谈交流,所以给人留下极好印象的伊诺维奇教授。
可怜的伊诺维奇教授气虚无力地坐在坑洞中,一脸的尴尬和无奈,同时对温朔和杨景斌抱以歉疚的眼神,吃力地耸了耸肩。
被揭穿了之前那点儿小心思,又被当众暴打一顿的弗拉斯基尔,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尴尬不已,但出乎温朔和杨景斌,以及旁边所有人意料的是,弗拉斯基尔这个已然被众人在心里贴上渣滓标签,身材高大魁梧的家伙,竟然没有被当众揭穿之后的恼羞成怒,反而低下头梗着脖子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然后向大家露出了歉疚的神情,摊开手说道:“我很抱歉,这个胖子说得都对,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感到羞愧,所有的错误和羞辱,请给予我个人,不要连累我的国家,好吗?”
刚才那位略有些磕磕绊绊做翻译的工作人员,一时间有些错愕,怀疑自己的苏斯语水平不够,没听明白弗拉斯基尔的话。
而伊诺维奇教授的翻译,却立刻把弗拉斯基尔的这番话,讲述给了在场的华夏人,尤其是温朔和杨景斌听。
那位工作人员,也及时用英文向其他围拢过来的人翻译一遍。
于是,在场所有人全都怔住了。
温朔更是有些不可思议地对那位翻译说道:“喂,你没有翻译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