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志远愤怒而归,在自家楼底下抽了一根烟,舒缓了一下激烈的情绪。他不能把情绪带回家,更不能因此影响到自己的父母和爱人。
骆志远进了门,穆青已经带着谢婉婷和安娜,做好了一大桌子饭菜,因为安娜的缘故,穆青甚至还在安娜的配合下搞了几个俄国菜,堪称荤素搭配中西合璧。
见骆志远进门,谢婉婷赶紧笑着招呼道:“志远,洗洗手过来吃饭吧,都等着你呢!”
说话间,谢婉婷发现了骆志远眉宇间的一缕阴霾,心头就有些诧异,旋即又柳眉轻皱起来。骆秀娟一向跟骆志远一家不怎么“对付”,骆秀娟把骆志远叫过去恐怕没什么好事。
虽然不是骆家人,但对骆秀娟,谢婉婷还是颇有些了解的。
穆青没有注意这种骆志远情绪的细节,倒是骆破虏心有所感,向骆志远招了招手,示意他进书房,父子俩谈一谈。
骆志远叹了口气,跟在父亲的背后进了书房,这事不能瞒着父亲,也不该瞒着。他必须要实话实说,以免万一骆老询问起来,骆破虏一问三不知,反被骆秀娟“恶人先告状”。
骆志远将书房的门关紧,骆破虏皱眉轻轻道:“到底怎么回事?她找你干嘛?”
对骆秀娟,骆破虏也没有什么好感,从小到大,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骄纵跋扈自私狭隘的堂妹了,骆靖宇和骆成飞兄弟倒尚在其次。
“她要求让康桥公司承担郑学章赴美留学四年的全部费用,还要郑学章跟康桥公司签订代训协议……”骆志远沉声道。
骆破虏眉头紧蹙:“你答应了?”
“你可不能答应她,她绝对是居心不良!她一贯是得寸进尺惯了,你敬她一尺她便更进一丈,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要防止她插手你那个公司的经营!”骆破虏果然是了解骆秀娟,一句话就直抵问题的实质。
骆志远长出了一口气:“我当然没有答应她!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能随便答应这种事。我本来想个人赞助学章表弟几万块钱,挡挡一家人这个面子,谁知她太贪心,胃口太大,根本没法满足她!”
骆破虏猛然一拍桌案:“就不能答应她!她怎么说?”
骆志远轻笑一声:“爸,她骂我们父子都是白眼狼呐,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了这位,她对你似乎一直持有偏见。”
骆破虏愤怒地跺了跺脚:“什么玩意!算了,不管她了,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以后少跟她来往!惹不起还躲不起?”
“志远啊,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吧,不要在你三爷爷或者其他人面前提起。传出去,影响不好。”骆破虏定了定神,强自按捺下怒气,摆摆手道。
骆志远点点头:“我不会说的,不过——”
骆志远心里轻叹一声,就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倒想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问题是骆秀娟未必“沉默”下去,一个搞不好,会闹出不小的风波来。
但骆志远也不怕她闹。此事,他有理有据有节,就看闹出来,骆老怎么处理了。事实上,也正好借此事试探一下骆靖宇等人的态度。
骆志远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已经拿定了主意,在这个问题上,他坚决不会让步,哪怕是因此与家族产生隔阂和裂缝,也在所不惜。
骆家别墅。
骆老在书房里凝神练字,酣畅淋漓的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这才发现长子骆靖宇静静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老人撇下手里的毛笔,淡淡一笑:“靖宇,有事?”
骆靖宇迟疑了瞬间,还是毅然道:“爸,刚才——”
“嗯?”
“刚才,秀娟打电话回来,说是跟志远起了一点小误会,我想了想,还是来跟您说一声……”骆靖宇试探着道。
骆老脸色骤变,沉声道:“怎么回事?说!不要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