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康给归德侯夫妇找的儿媳妇是京城没落孙姓家族当中的一个女儿,这个家族以前在先帝在的时候就已分崩离析,到宝络皇上位,家族渐渐有了点起色,但因家主身弱多病,带着满腹才华死于了而立之年,其夫人以一介寡妇之身拉拔大了一子一女,望康看中的就是他家的长女。
孙家追溯到以前,其祖上跟归德侯府建府的老祖宗一样是开国功勋,随立国的先帝爷为大韦立下个汗马功劳,也是贵族之后,就是没落的年头有些久了,和与日中天的归德侯一比,俨然云泥之别。
与归德侯府的婚事,孙家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就等着侯府递日子过来。
许双婉从采荷那得知孙家的儿郎这次陪着望康去药王谷了,不禁道了一句胡闹。
孙家这一支就一个独子,这出了点什么事,侯府不知要怎么跟孙家交待。
“那孙立达素来跟着望康后面跑,去也是他自愿去的,你不必忧心,望康做事有他自己的章法,出不了错。”洵林已接手大理寺,宣仲安把朝廷当中的公务皆交待给了属下,任由弟子在朝厮杀,他则回了侯府当起了闲手侯爷,每日就是陪着侯夫人睡睡觉,说说话,他见他不过是去前面见个客,采荷就朝她忠心的主子告了嘴,此厢嘴里安慰着她,眼睛瞥了采荷一眼。
采荷站着一旁低着头,当作没看到侯爷的冷眼。
她跟了她们姑娘一生,从来没有姑娘问话,她会有瞒她家姑娘的道理。
宣仲安也不与一个奴仆计较,这府里的事,他历来都是放在她手上的,奴仆也是,即便他要打杀也要问过她的意思,她当然不会允他随意惩罚她的身边人,久而久之,宣仲安也就当她的身边人是空气,只要都老老实实的,他就不会多看她们一眼。
采荷胆子大,但她是老人,宣仲安这厢有心计较,也怕她头疼,就干脆连计较的意思都没有了,眼睛随之收回来,嘴里话没停,“你不是说随他去,这又管束着,你这是瞎操心。”
“呀,我又多事了?”许双婉惊讶,握着他袖子的手扯了扯,把他的手扯到了身上放着。
“就是如此。”妻子温言故作感叹,宣仲安打蛇上棍颔了下首。
许双婉白了他一眼,轻笑了起来,顿了一下又虔心道:“那我得改改,可不好说一套做一套。”
“你自知就好。”宣侯爷“嗯”了一声。
许双婉想了想,问起了施宁的事,“早上咱们小儿子怎么没过来看我啊?”
“我考了他两句,答不上来,气呼呼地走了。”
“你又欺负他?”
“岂有这理?我是他爹。”
“那你为难他,就是欺负。”
“你这是心疼了?”
许双婉眼睛里满是笑,看着气呼呼的宣施宁的父亲,这两个人,生气起来的样子更是像极!她时常怀疑施宁就是小时候看他父亲跟她假装生气的样子看的多了,才学会了他父亲这个气呼呼的样子。
“也没有,总不及心疼你。”
“嗯。”这还算可行,宣仲安满意地应了一声。
说不了两句话,妻子又垂着眼睛睡了过去,宣仲安等她睡安稳了,小心翼翼地把人搂到怀里让她靠着他,垂着眼闻着她身上的馨香。
他很少有闲情逸致陪着她安坐,就是在家歇息睡懒觉,也是她陪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时候多,以前他当她的陪伴是天经地义,不知道她安坐在他身边的心思。
此时他倒是明了了一二,原来只要是呆在所爱之人的身边,就不会有枯坐乏味等一说,即便就是只看着她的睡颜,内心也安然平静。
这日下午许双婉再行醒来又看到了在身边的丈夫,她不再问他为何不上朝,但在他给她喂完食,在他给她擦嘴的时候与他道了一句:“就定在六月十八罢。”
宣仲安跟之前的几次一样神色如常,当作没听到。
“我拼一拼,兴许还能留到那个时候,望康想要我看着他成亲,我不忍辜负这孩子的一片心意。”许双婉看着他,“还有好几个月呢。”
足有三个月近一百天呢。
“胡说什么?”宣仲安见她一口气又是这么多话,摇首道:“前两年还说你醒不过来,你不活得好好的?你休听他们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