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的问题,在她之前,魔教就已经如此。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她并没有改变魔教的行事风格。
很显然,魔教的理念,也已经深刻的影响到了她的行事。
“都学儒家那一套,不敢为天下先,那社会谈何进步?都想着做最后捡便宜的那个人,上位者永远都不会有危机感。没有犯上作乱的魔教妖人,就凭朱元璋,他能做的了这个帝位?”她冷笑不止,怨气冲天。
这不仅仅是她的怨气,也是整个魔教的怨气。
魔者,不为世人所容也。
但是事实上,很多时候,魔教的残忍是对外的,并不是对内的。
而魔教的反抗,也很少针对小民,他们更多的,都是针对的一方之主。
魔教的人委屈,他们明明付出了更多,可是收获的却全是恶名。
身为魔教教主的她,自然更加委屈。
只不过,求仁得仁。
在高大全看来,魔教会落到现在的处境,也绝非只是别人的原因。
“你也知道一句话,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魔教一直要领先天下百姓一步,自然要被世人当成疯子。”高大全直抒胸臆:“而且魔教之所以要领先这一步,真的只是为了反抗暴政吗?如果初衷是大善,那只要结果是好的,就不应该产生怨怼之心。如果初衷就不是为了别人,那不论有什么样的后果,也都应该坦然承受。”
虽然他们是夫妻,可是在理念上,还是做不到完全相同。
“我们付出了那么多,难道不应该得到更多吗?”她看着高大全,眼中有的,只是坚持的决然。
到了武神境界,彼此理念早定,大局上,自可求同存异。但是具体到细节,是谁都动摇不了谁的。
这种争论,也只是白费口舌。
不过高大全依然不会在大是大非上对她妥协:“事实上,每次魔教行事,不管是对外敌还是内患,都堪称酷烈。韩山童被朱元璋阴了,原因有很多,但是最大的一个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韩山童真的不如朱元璋。”
她身上的气势骤然高涨,魔焰滔天,风云色变。
不过,这对高大全来说,自然不会有什么影响。
“面对现实很困难,可是你不得不承认,魔教总是吸引不到那种开国雄主加入。而能够吸引到的人,即便是有你的扶持,也比不上那些真正的人雄。你应该认真想一想,为什么真正有大志向的人,都要与魔教割裂开来。你行事足够大气,却太过不拘小节。名声,民心,都是很重要的东西。你做了好事,别人却不领情,是别人狼心狗肺。可是几十万人都不领情,难道问题只出在那几十万人身上吗?”高大全继续反问。
若不是在江南,高大全连一个像样的对手都没有,他也不敢真正公开和魔教如此亲密的关系。
很多人都说伪君子比真小人更加可恨,可是伪君子有顾忌,只要伪装好了,在很多人眼中,那就是真君子。
而真小人,永远都是小人。
在世人眼中,魔教就永远是真小人。
而其他的人或者势力,包括高大全和华山派在内,也包括朱元璋,行事未必比魔教高尚多少,但是他们懂得伪装。
懂得伪装,就懂得敬畏。
这样的人,才容易得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