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小树低着头，沉浸在他的世界之中，不能自拔。

右手机械地夹起一块肉或者一粒花生米送入嘴中，嚼着嚼着泪花闪现，嚼着嚼着泪流满面。

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事到临头之时一样的脆弱无比，没有了身处事外的那份淡然与洒脱。

自己还真是一个凡夫俗子，即使将来成了神仙，估计也是最俗的一个。

双眼之中又是一阵眩晕感，东方小树适时的从悲伤的世界中醒来。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扫了周围一眼，周围吵杂依旧，嬉笑怒骂依旧。

没有人注意到酒楼角落之中有这么一位哭的像个倔强的孩子一样的人，那一年他十六岁。

东方小树喝了一碗酒，突然明白，自己不是世界的中心，哪会有那么多人的关注。

伤心与不伤，只是自己的想法被困在一个拐角，一时无法走出的一种自我折磨而已。

伤与不伤，路依旧要走，人也依旧要见，天终究是要上的。

但是目前的自己除了吃饭、睡觉、拉屎，好像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悲伤都不能掌控。

除了无奈，有的只有等待。

“你唧唧歪歪的做甚，老子吃饭难道不给钱啊，这可是最上等的虎皮、莽筋，怎么也值这顿饭了……”

一名魁梧大汉，典型的憨厚相，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中原话语愤怒地指着店伙计的鼻子说道。

“我们又不是杂货铺，如果都像你这样，席月楼还是席月楼了吗？”

“想吃白食，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见多识广的店伙计可不是好糊弄的主，毫不示弱的反击，更不忘记提醒对方这里是席月楼，不是什么毫无背景的小酒馆。

“你说谁吃白食，给我说清楚！”

憨厚相的魁梧大汉明显不善言辞，一听到店伙计说他们吃白食，顿时有点压不住火气，指着店伙计的手指便要戳在店伙计的身上。

“怎么地，吃饭不付银子，还想动手打人？”

“来各位给评评理，这里可是大唐，不是深山野林！”

能在这席月楼当上店伙计，绝对可不是什么吃亏的主儿。

见魁梧大汉戳来的手指，立刻退后一步，开始了嚷嚷。

喧嚣吵杂之声顿时停止，一个个酒客全都抬起头，聚精会神的望向魁梧大汉的一桌，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居多，面带同情的少之又少。

一脸憨厚的魁梧大汉顿时有点不知所措，刻意的回避众酒客的目光，有点救助地望向同桌的另外一名魁梧的汉子。

然而另外一名汉子依然老神在在的剔着牙，完全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可苦了一脸憨厚的魁梧大汉，汗珠子瞬间便从脑门滑落，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四周让他抓狂的眼神以及领着一群武大三粗的汉子，一脸得意与嚣张的店伙计，大汉突然发现他居然生出听不到任何声音的错觉。

错觉始终是错觉，梦迟早都会醒，何况只是一时的错觉。

憨厚的大汉突然瞄到了另外一名汉子立起的双脚，突然底气一足，身体亦跟着前躬，做出一副三岁孩子都能看出要跑的样子，令人啼笑皆非。

“想跑，你跑得了吗？”

店伙计指挥着一群武大三粗的汉子将两名汉子团团围住，嚣张的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