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小树拆开斗鸡眼的锦囊,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后,他撇撇嘴巴暗咐:“果然是算命的!”
初一伸着小脑袋凑过来看完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开始默默地整理行李。
铛、铛、铛
一连串的铛铛声中,东方小树用木板将泥草房的门与窗户封死,防止土狗或者野兽窜进屋中。
东方小树如此的动作,却引来了李元根的鄙视,同时李元根也在深深的鄙视自己。
这要是在长安城,给他当茅房他都嫌它简陋,没想到他居然能在里面睡了一个晚上,居然睡的非常安稳,居然有点怀念的意思。
人,果然是犯贱的。
东方小树回头望了望晨雾之中的唐家村,一语不发的向东方走去。
庆丰镇,在唐家村的东方,大约二十余里的距离。
一行四人,走在皑皑白雪之上,伴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前行着。
三子背后的包裹不大,但最沉,因为里面包裹着十几片龙鳞;
李元根肩上的包裹最大,却不沉,因为里面都是换洗的衣服;
初一的包裹最小,却最贵重,因为值钱的东西都在她这里;
东方小树没有包裹,只是在腰间插着一把一尺二寸长的剑,在头前带路。
东方小树原本想替初一背着包裹,但是初一果断的拒绝,坚持一定要自己背着,看来“防火防盗防小树”的理念已经执行到了精髓。
日头已经爬上了中天,阳光下,一片刺眼的白。
“老大,咱们歇会儿,就一会儿,缓口气就行,好不好?”
李元根满头大汗的征求道,身上的裘皮大衣已经敞开了怀儿,腆着几乎看不到脚的肚子,呼哧呼哧的喘着。
“这已经放慢脚步了,如果再歇会儿,天黑前要是到不了庆丰镇,等着喂狼吧,冬天的白天很短的!”
东方小树松了松兽皮袄子,不紧不慢的回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李元根抓了一把背上的包裹,给已经被勒得疼痛的肩膀渐渐压,苦着脸,继续前行。
初一听了,皱了皱可爱的鼻子,停了下来。
“姑奶奶,您又有什么指教?”
李元根一道缝一样的眼睛一亮,盯在初一的俏脸之上,谄媚的问道。
“事先说好,包裹可是你自愿背的,没人强迫你。背着包裹累不?”
初一笑脸盈盈,说话更是如缕春风,纯真的不能再纯真的问道。
“累,肩膀都酸痛了,出个价钱吧?”
李元根眼睛再次一亮,极其上路的问道。
“价你出,钱财都是身外物,躺在雪地里喂狼,滋味一定不会好的!”
初一笑容更甚,清澈的眼神足以让乞丐动容,纷纷慷慨解囊,何况对于抵抗力是零的李元根。
“长安城中的一座宅子!”
李元根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心里却在嘀咕,一碗肉已经千两金子,背几个时辰的包裹,一座宅子应该够了,反正自己有的是。
“成交!”
初一干净利落的答道,眼睛却飘向了东方小树,而东方小树如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苦笑着转身,接过李元根的包裹,向前走去,不再搭理忙活着签字画押的两人。
“我不累,我背!”
三子跟在东方小树的身后,轻轻的说道。
东方小树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笑,笑的很真,很真,抬手拍了一下三子的肩膀,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有了金子,又有了宅子,好像还缺几个圣女,不过看初一这个丫头腹黑的架势,自己也就只能想想了,嘿嘿!“
东方小树偷偷的裂开嘴巴,无声的笑了,笑的很纯、很真,很开心。
背着大大的包裹,大踏步的向”钱”方走去,似乎前方便是传说中的天堂的所在,雪地之上的影子快速跟随,如看不见脑袋的大狗熊,细细的长腿,圆滚滚的身体……
庆丰镇确实很大,能有二十个唐家村那么大。
夕阳下,依然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在西域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从衣着上很容易区分,一种是身着长衫棉袍的,一种是不穿长衫棉袍的。穿长衫棉袍的只能有两种人:一种是真正的唐人,另一种是西域的达官贵人。
不穿长衫棉袍的则不好区分,因为西域幅员辽阔,生活在西域,能叫出名字的大大小小的部落至少上
百个,还不包括那种自给自足的部落。
而上百个部落之中,又以突厥(现已分裂,分为****与西突)为首,吐蕃与大月氏次之,其余均在不相伯仲之间。
而它们又分别是突厥、吐蕃与大月氏的附庸国,故此只要四国不开战,其余部落倒也相安无事。
一行四人顶着夕阳的余辉,终于走进庆丰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