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祖地开启之际,唐守仁根据上任族长的笔记,准备了大量的祭祖之礼,希望祖辈们保佑,让子辈们寻到传说中的仙术,踏上祖辈之路。
意料之外的结局往往来源于一厢情愿的期望,人们看到了开端,却没有料到结尾。
祖地说来奇怪,只有年满十五的少年方能进入,年龄偏小或者稍大者进入祖地之时就会遇到一堵无形的墙,明明前方什么都没有,却寸步未进,好似祖地能够检验人们的骨龄一样,令人大为惊奇。
盛大而隆重的祭祖在唐守仁的三拜九叩中完成,此次被选中进入祖地的村中子辈共五人,一个个嬉笑中走进祖地的山门,似乎黑黝黝的洞口早已褪去恐慌与未知的外衣,变得如家中木门一样亲切与温暖。
似乎是担心祖地中的宝物被其余几人先得到,五名少年虽然嬉笑,却一阵风一样消失于黑黝黝的洞口,惹得长辈们一阵笑骂。
五名少年中便包括唐守仁的小儿子。
以唐守仁为首的老辈们在翘首以待中,一炷香过去,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大家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打发这时间。
突然听到轰的一声炸响,整个狭长的谷底突然变得无比安静,惊愕中的人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彼此张着嘴巴表达什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唐守仁指着祖地开启的山门,嘴唇不停的开合,双眼惊恐中瞪大,一阵地动天摇中,众人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失去了对意识的掌控。
天摇地动中,狭长的山谷竭斯底里的在呻吟,谷底某处逐渐隆起,一道道裂缝如被撑爆的血管一样开裂,以隆起之地为中心,蛛网一样分布于周围的十丈空间。
一道炽烈的火焰在隆起之地毫无征兆的腾空而起,似长着翅膀的火凤一样睥睨一切,隆起之地的石头瞬间如同风化了千年,泥土一样从隆起之地剥离。
一处巨大有些残破的祭坛逐渐显露出来,腾空而起的火焰嘭的四散而开,化为一簇簇,如有灵性的孩童一样,对一切事物都感觉到新鲜,认真的审视着每一个事物。
一簇火焰自然而然地来到祖地的洞口,有些疑惑的左右摇摆了一会,慢慢地向黑黝黝的洞口飘去,竟然毫无阻碍的飘了进去。
火焰并未深入,而是在那道无形墙体之间来回的穿梭,似乎很好玩一样。
四散而开的簇簇火焰纷纷归来融为一体,炽烈的狭长火焰一闪没入祖地之中。
唐守仁醒来之时,正是烈日当头。
顾不得酸疼的全身,剧痛的双眼双耳,挣扎着从雪地之上爬起,眯着眼睛心有余悸地四处打量究竟发生了什么。
同村的三位老人不知去向,而整个谷底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一座巨大残破的祭坛。
唐守仁蹑手蹑脚的走向残破的祭坛,刚想要仔细的观察,一片炽热的火红却从天而降,裹着残破的祭坛消失的无踪无影。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唐守仁浑身颤抖的趴在雪地中,四肢瘫软,埋头的求饶,却久久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当唐守仁鼓起勇气抬头之时,发现眼前空空如也,那里有什么残破的祭坛,甚至唐守仁都有一种眼花的错觉。
然而祖地洞口前,血淋淋的几行大字却不合时宜的映入唐守仁的眼中,唐守仁犹如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转身拔腿就跑,却发现居然一动不动。
“跑什么跑?再说你能跑得了吗!”
一只如同山岳大小,光是猩红的眼睛边有一间房屋大小的黑色怪鸟,瞪着猩红的眼睛,不正眼的瞧着唐守仁说道。
“该死的人类,就知道随地屎尿,恶心死小鸟了!”
“娘娘说了,以后每十年送两名十五岁的少年人进来,娘娘可保附近村落免受妖物滋扰;如果到时不送来,这便是下场!”
如同山岳大小的黑色怪鸟,翻着猩红的眼珠,露出十分嫌弃的神情,一扇翅膀,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之时,露出了三颗叠放在一起的头颅,鲜血淋漓。
“这是与娘娘联系的信物,如有妖邪滋扰,将之安放在祠堂里的祭坛之上,娘娘自会保你村落平安!”
随着黑色怪鸟的音落,一个拇指大小的灰色瓶子落在唐守仁的面前,而黑色怪鸟则化作一道黑光进入祖地所在的山洞之中,不见踪影。
唐守仁犹如被下了诅咒一样,血淋淋的人头深深地印入其心底,成为其余生中最可怕的梦魇,也被唐守仁深深地埋入的心底。
唐家村人除了知道祭祖出了意外,其它一无所知。
“老头,好像有人正在赶来!”
处在喜悦中的东方小树一亮说道,抬起的右手食指摩挲了一下眉心后,顺便按了按有点膨胀胸前。
“来了就好!”
唐守仁喃喃自语,甩了甩脑袋,将往事甩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其阴冷的脸上终于拧成了几根麻花,阴冷尽去。
刺骨的寒风依然嘶叫,片片晶莹的雪花零星飘落,转瞬间雪花漫天飞舞,遮掩了视线,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