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评估中,作为北方最先被打压的教派,全真教的地位实已经远不如从前,它完全应当成为帝国再度拉拢的对象。
说白点,这个狡诈之徒不过就是瞄上了别人广泛的群众基础,他的真正目标,就是要将全真教的势力,化作帝**情司在北方活动的助力。
当初他让赵与庆再度前往北方的真正目的就在于此,至于所谓的为吉安讨《全真密要》,不过就是一种说辞。您千万不要以为这小子真的就那么好。
为了严格保守秘密,他把这件事的知情者限制在了最小的范围内。除了具体的执行者赵与庆,帝国的核心重臣只有陆秀夫和文天祥、以及身兼协助和参与双重身份的杜浒知道。
东知道,在某种程度上,社会的团体就如同所谓的世家,他们在本能上具有的现实性,决定了这件事绝不是光拉拢就可以的,帝国自身的实力和表现在其中同样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所以,他在与文天祥、以及即将北上的杜浒和赵与庆的密商中,就交代道:“道长,朕认为,您到北方之后,先不要和全真教的人联系。”
老道怔了怔:“陛下的意思?”
去了不见,啥意思?
“朕的看法是这样,等刘师勇将军收拾了北兵的水师之后,道长再与他们见面。”
您真的不能怪咱机心太重,丘处机这个牛鼻子老道当初在宋、金、蒙三方中,选了蒙古这方,您就不能说其中没有“权衡”。
宋瑞和赵与庆吃惊地看着哪个小鬼头。其实他们全都理解陛下如此安排的缘由,战场上赢了再谈,这才有底气。但你现在就认定行朝一定能赢?
“假如朝廷在水上不能赢,就没必要见他们了。”东接着淡淡地说道。
仿佛为了打消众人内心的不安,他又来了句:“只不过朕觉得,朝廷此次必定能赢。”
宋瑞和赵与庆相互看了一眼。你永远无法解释的事之一就是,这个小鬼头超越其他人的信心。
但帝国陛下显然根本不想做任何解释,他又转向杜杀手:“杜将军,道长前往北方所肩负之任,你一人知道即可。”
杜浒沉声回道:“末将明白。”
“至于军情司在北方的行动,不要受道长此行能否成功的任何影响,要始终继续进行。”
帝国陛下的脸上有着某种这几人都熟悉的坏笑。“朕听闻民间有言,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在有些事情上,帝国更应当如此。但假如道长如有所需,你可以临机决断,给予协助。”
杜浒咔的一个立正:“末将谨遵陛下圣喻。”
“文相,军情司在北方的行动,让翁州的水师全力配合,关于行动上的细节,依然以军情司为主。”
宋瑞对整个计划所将造成的深远影响,是绝对明白的。他沉声回道:“陛下放心,臣自会在兵部交代。”
“道长,此次北方之行,您不必管军情司的事,只需和对方联络即可。但也千万不要急,朕和朝廷等得起,即使谈不拢,也没什么了不起。您如有消息需要传递,也一定要直接和杜将军联络,绝不可通过他人。”
赵与庆刚点了点,就见哪小子又露出了坏笑。
“不过,道长啊,朕建议您是不是先渡海到哪个什么高丽去一下。朕猜测,北元在哪里造战船的场面是会很大滴,嘿嘿,您真应该去见识见识。”
老道立马翻了小鬼头一个白眼。咱刚觉得这件事还算轻松,你小子转眼就给咱来事。
不同于杜浒的雄心万丈,赵与庆其实是在忐忑中前往北方的,因为过去经历早已告诉他,这事情并非如想象的那么容易。更何况在他的内心里,当时依然存在着对即将到来之翁州大战的担忧。
赵与庆的使命肯定不会顺利,而陛下的一个“不急”,就此导致他“长住”北方。
然而,不仅蝴蝶的翅膀已经扇动了,天下的形势也同样有了相应的变化,如此,有些人的想法必然会随之改变。
东是在景炎十一年下半年见到他内心里非常想念、而又久未谋面的道长。但随道长此次回琼州的,不仅有杜浒,而且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全真教的张志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