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辽镇满桂、祖大寿、刘文镜三大巨头并立,祖大寿和满桂是辽镇老将,各自有着自己的一帮嫡系,而刘文镜仗着天子撑腰,也得到了一部分辽东军的投靠,三方虽说刘文镜势力最弱,但也互相掣肘着。
眼下,祖大寿镇守锦州,满桂镇守宁远,刘文镜坐镇后方山海关,各自守着各自的一亩三分地儿,谁也别招惹谁。故而,当牛二麾下上千jing锐哨骑切断了三座重城之间的联系时,各城的反应居然比预期的还要迟缓。三角对立是一种最为稳定的关系,若是辽镇只有祖大寿和满桂,相信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早就会磨合成功,辽镇断不会像如今这般变成一个到处都是漏洞的筛子。可惜,朱由检如今只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和所谓的军事家,那是八竿子搭不到边。他情愿要一个“安全”的辽镇,也不要一个战斗力强的辽镇。
……
今ri从起床开始,祖大寿就有着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披上了甲胄,亲自上这锦州城墙上查看了一番,见毫无异常,这才重新下了城墙,回到了家中。
“夫君,今ri怎么了,感觉您心神不宁的。”刘氏给祖大寿递来了一碗参汤。
“也不知怎么的,今天感觉心里堵得慌。”祖大寿接过了参汤,放在了桌上,他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您这是有心事吧夫君,这才压在心窝里。”刘氏作势替祖大寿抚摸胸口。
祖大寿轻轻推开刘氏的手,叹道:“自从督师死后,为夫的心事儿就一件接着一件啊。督师死得冤,死得不值。每到夜里,我就恨我自己,当初如果能早点发兵,别那么犹豫,别那么迟疑,从督师被皇帝抓起来那一刻起就起兵兵谏,怕是督师也不会落到那般下场。你懂么,死,不可怕,沙场厮杀多年,生生死死见着多了去了,相信督师也不怕,可是最可怕的是,督师死了,还有人不停在给他身上泼脏水,而且那人还是当今皇上……”
刘氏忙作势捂住祖大寿的嘴,一脸小心紧张,毕竟是妇道人家,见自家夫君居然敢这么议论皇上,着实吓得不轻。
祖大寿拿开刘氏的手,轻笑一声,“怕什么,这锦州城里,有没得外人,那些锦衣卫能耐再大,还能探到我家里来不成。”
“大人说的是,如今的锦衣卫确实是没这方面本事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从屋外传来,其中更是夹杂着明显的骄傲和自信。
祖大寿眉头一皱,迅速起身抽刀,将桌边的盛着人参的器具打落到地,同时将刘氏向里屋一推,自己则径直来到门边,站在他面前是一名自家家丁打扮的老者。
“祖某可不记得我家里有你这路神仙。”祖大寿握刀的右手开始慢慢发汗,因为自己刚刚将东西打落到现在,居然没有一名护卫赶到这里来。
老者向祖大寿抱拳,道:“大人还是直接开门见山得好些,老家伙我既不是女真鞑子那边的人,也不是大明那边的人,老叟我来自朝鲜。而且大人也不必再等了,老叟既然敢站出来,就意味着这间院子,这会儿已经被老叟彻底控制住了。”
“龙辰这是何意?”祖大寿提刀指向老者喝道:“祖某虽未曾和龙辰深交,但也认他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今ri却行此下作之事,当真让祖某看低了他。”
“大人何须如此动怒?我家大帅自然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这才会行此之事。”老者笑着反驳。
“哼,派细作暗中进入祖某宅院,这种yin暗上不得台面之事,还能叫顶天立地?当真是可笑至极!”即使知道自己院子可能已经被别人控制住了,祖大寿的声音依旧不卑不亢,名将气度,名不虚传。
“大人又说错了,此刻锦州城外可是有我护龙军五万大军,两百门红衣大炮,这又岂是什么yin暗招数?”老叟笑着将锦州城外的情形夸大了几倍告诉了祖大寿。
祖大寿眉头一挑,一股怒气升腾起来,“他龙辰这是要做什么!”
“我家大帅要做什么?哈哈,天子无道,滥杀忠良,我家大帅这才起兵辽东,替冤死的袁督师讨个说法,清君侧,靖国难!”
“清君侧,靖国难?他龙辰这是要造反!”
老叟摇头道:“大人,这些事情老叟不和你争,我家大帅只是让我给大人带来了一句话。”
“如今祖某xing命都在你等手上了,何必再扭捏作态?”
“老叟我可没这本事杀大人您,老实告诉您吧,您今ri下午的内宅护卫领班是老叟的人,眼下也只是他将内宅的护卫调到外宅去了,老叟呢,也是托着关系,在你祖家打了半年的长工,这才有本事混到这内宅里头来。不是大人您的命在老叟手上,而是老叟的命在大人你手上才是。”
听了这话,祖大寿神经不自觉的放松下来,这确实解释得通,若说能够不声不响地解决了他祖大寿宅子里头所有护卫,他祖大寿第一个不信。
“龙辰叫你传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