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温和笑道:“虽说去不得客栈,但饭还是要吃了。你们放心,有我刘裕在,定然不会让你们再叫那帮恶霸欺负去。走吧,边吃边说。”
刘裕纯然无害的笑容,终归是叫这母子仨人放低了戒心,一顿饭下来,他已经知道前因后果。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不幸,竟和自己有些关联。
刘裕也是丹徒人。别看他平日里独来独往一副没落浪子的模样,实则他还有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那便是浣风楼大公子。
说起这浣风楼,乃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帮派。刘氏后人从彭城迁居丹徒后,渐渐累积成熟,在当地已经颇有名望,成了百姓的庇护之地。
如今时局,刘氏的浣风楼卷入人命案,得罪朝廷,被处处针对。死去的那人,正是眼前这妇人的丈夫,俩孩子的亲爹。
却说,此人无意间惹了丹徒县令的纨绔儿子,揪扯之间不小心将人打伤。他自知理亏,恐遭报复,便请求浣风楼主相助。
浣风楼得知详情出面调和。本来一切都顺利的。哪知一夜过去,这纨绔官二祖,不知怎地就暴毙了。县令震怒之下,便要这一家子为他死去的儿子陪葬。
这妇人的丈夫便是被人活活打死。母子仨人还是在浣风楼的掩护之下,才得已逃出丹徒。不想,还是走露了风声,被人一路追到此地。
妇人边讲边拭泪,刘裕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他父亲在世时,与官府的关系就有些紧张。这么些年过去,也不知是否有所改善。如今又扯上了人命,还是县令的儿子……人都追到了这里,想来必不会善罢甘休。
现如今时局如此混乱,以他对官府的了解,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对浣风楼发难。
也不知道阿则和母亲是否能够应付……
刘裕心里不由烦躁了起来。
从酒楼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夜幕上缀着点点星子,时隐时现。
妇人和一双儿子衣衫都十分的单薄。知道那帮人,兴许是乔装的官府之人,刘裕也不敢随便把人安排在客栈内。思来想去,就把人领回了家中。
天色尚早,天锦还没有睡。正与朱瑾坐在灯下闲聊着,关三爷则是在院中打了一套拳法,刚刚收势,门就开了。
他目光微抬,看到刘裕,只是抿唇淡漠地点了下头。正待转身,突然觉得不对,定晴看去,顿时一愣。双眼不由地就眯了起来,再看向刘裕时,眼神颇有不善。
刘裕微哂,心知他是误会了。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回头对母子仨人道:“你们且先在院中稍等片刻。”
妇人惶惶不安,搂着俩孩子忌讳地看着院中壮汉,顺从地点了点头。
刘裕这才转回身,朝着关三爷微微示意,抬步去找天锦。
关三爷目送他进屋,索性也不走了。抱着手臂半依在梁柱间,目光炯炯地盯着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好在院中无灯,惶恐的母子仨人也不敢四处乱看,并未看清他脸上的敌意。
屋中二人,早听到院中动静。刘裕进来时,朱瑾已经站了起来。看他挑开帘子迈进来,满脸堆笑。
“驸马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