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伯不嘤嘤了，因为嘴肿了。

“叫，还叫不……”

张南拄着膝盖，气喘吁吁。

打一通组合拳没这么累，但面对鬼伯这样的强者，压力实在太大。这一顿拳卯足劲打的，虽然没用武决，但张南可是《十三太保横练》大圆满，拳力何止千斤。这样的力道，竟然只是打肿了鬼伯嘴唇，想想都不寒而栗。

鬼伯眼神复杂。

他自然不认为张南会有压力，或者会累。在他看来，张南故意做出这个样子，是给他留面子。

以那般强大的神魂，又何须拳脚。只要神念反击，他便不会有抵抗的余地。重则震碎脑颅身死道消，轻则神魂破碎修为尽毁。

而且为将神魂修至极致，鬼伯早已舍了肉身，防御力非常弱。张南那些拳头，都明显“留情”，“只用”了炼骨境的力量。否则的话，绝不止嘴肿这么简单。

“西森阿路（先生雅量）。”鬼伯身体微弓，点头执礼。只不过说出的话却不是正味儿，嘟嘟囔囔的。

“前辈承让。”张南没听懂，但对方停手的意思很明显，忙象征性的回礼。

“老朽活了也有些岁月，却从未听闻先生这般人物。”鬼伯揉了揉嘴，声音清楚了许多：“老朽冒昧问一句，张先生师承何处？”

鬼伯境界与冷虎相当，但阅历可多出太多。可任凭他想破头，也难以猜到张南的来历。专修神魂一道的强者门派有一些，但两百年来，从没听说过张南这样的人物。鬼伯询问师承，是想寻找些蛛丝马迹。不过强者入世修行，大多会隐藏来历，所以鬼伯才有冒昧一说。

“江湖散修，无师无派。”张南答的是实话。

只是他装逼的时候有人信，说实话的时候从来没人信，鬼伯自然也不信。不过，这不影响鬼伯对张南的兴趣。修神魂者何其少，更何况像张南这般强大。

“张先生修为通天，老朽十分佩服。”鬼伯道：“若先生不介意，老朽想与公子多多请教，以助进益。”

张南脑袋蒙了一下。我日，还来啊！谁说不介意的，我介意，太特么介意了。

“嗯，好好……对了，差点忘了他们还在等我。前辈想必也有事要忙，晚辈先告退了，有缘再见。”

与这个老怪物，张南是片刻都不想多待。一点逼格都没有，说打就打。万一再想切磋点别的，那就真没法活了。

拱手又一礼，张南仓皇离去。

嗯，不过在别人眼里，那身影应该是潇洒的。

张南走出马家大宅，鬼伯顿感压力一轻。

三境以内的武者切磋，尚可点到即止。但四境先天以上，举手投足都有莫大威能。像鬼伯这等强者，招法更是瞬息间夺人性命，站在附近都会被波及，何况直接交手。冷虎为何不敢随便试探张南？便是因为此中风险太大，稍微认真点，便是生死之战。

鬼伯此时已经觉得，张南必然不仅仅是五境。面对这样的对手，他又怎敢放松。现在张南走了，鬼伯的精神才算真正松懈下来。

他一放松，马家众人自然也松快了。

两名先天境同时往那一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但鬼伯一回头，顿时又紧张起来。

“马家一饭之恩，今日了结。”鬼伯道。“明年，老朽不会再来了。”

鬼伯嘴唇青肿，看着有些滑稽，但无人敢笑，马太守更是忙不迭的点着头。

心说别来就对了，不管是你还是那个张南，这辈子都别再来才好。

马太守觉得马家躲过一劫，只可惜世界上总有那么一撮人，再怎么明显的事情，还是会去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