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安静了,独自一人的徐文宾又拿起了案上的一张旧纸,一张已经显得有些斑驳破旧的纸,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庾庆搞出的寻亲告示,让人从海市街道上小心揭来的完整一张。
盯着琢磨了一阵,又忍不住自言自语嘀咕了起来,“寻亲,你有鬼的妹妹,这厮跑海市来瞎搞,到底想干什么?”
扫尘寺。
正殿内,两名垂垂老矣的白须白袍老僧盘膝对坐,闭目禅定。
殿外台阶上站着那位身披黑色金格袈裟的眉清目秀中年僧人,扫尘寺主持,当代冥僧。
院子里还有两名身穿黑袍的年轻扫地僧,法号长空、白云,冥僧的两位弟子。
扫尘寺内不见金身,也不见鼎盛香火,更没什么人气,冷冷清清,总共就五名佛门弟子。
此时,两名年轻扫地僧,还有台阶上静立的冥僧都偏头看向了一处院墙,只见一段墙体上又在冒出黑烟来。
黑烟过后,寺内的白骨地面上又落下了一层灰,又弄脏了。
白云终于忍不住了,拎着扫把快步到台阶下,“师尊,您看,那虫子又来了,又脏了一地,还是把它给抓了吧。”
冥僧目光闪闪而笑,“要清虫害,何须劳我,目无尊上,自去抓便可。”
说到这个,长空也走了过来道:“师尊,不是没抓过,之前和师弟几次欲抓,都被它给跑了,这虫子的警惕很高,正要靠近就跑了,而且速度贼快,我们追不上。”
白云忍不住叹口气:“恼人的是,赶跑了它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回来,然后又继续啃墙,一天到晚啃个不停,夜里听的清清楚楚,还经常放黑烟挑衅,实在是太猖狂了。
师尊,院墙已经被它日夜不停的啃出了好几个洞了,再让它啃下去,院墙都要被这蛀虫啃倒了。咬骨头的虫子必然不是好东西,要除此害,需师尊或两位太师傅才能拿下。”
冥僧微笑:“之前你们可曾见过蛇虫鼠蚁为害扫尘寺?皆因我等修行气息所驱。此虫已通灵性,不惧我等佛息,当非阴邪歹毒之物。能栖佛门墙角,渡亡灵白骨,扬尘于寺内,岂不正应了‘扫尘寺’之名?既是与我佛有缘,又何必伤它性命,妄动必惹是非。墙倒了自有人来领罪去修,尔等无需烦恼,扫尘便可。”
白云好奇道:“有人来领罪?师尊的意思是,此虫有主?”
长空:“师尊既然这样说了,必然有主,不知主人是谁?”
冥僧莞尔:“突兀而至,必有因果。若有蝶来,必有芬芳。”
师徒两个一怔,长空很快醒悟,“主人在寺内?”
然后师兄弟两个纷纷回头看向了寺内那座三丈高的骷髅塔。
“换药吧。”冥僧给了句话,同时走下了台阶,手持乌溜溜的念珠,赤足前行,向骷髅塔走去。
长空、白云当即放下扫把跑去了内院,不一会儿各抱了一只药箱出来,在塔门前追上了师傅。
塔内,最底层的地上,庾庆躺着,南竹趴着,相邻的两人正在对骂,互骂的脸红脖子粗。
一个怪另一个判断失误,害大家遭这么大的罪。
一个骂对方自找的,让你们走不走,能怪我?
两人要不是身体动起来不方便,搞不好要直接动手打起来。
地上还有一张空着的木板,本该躺这的牧傲铁正在楼上窗口,倚靠在窗边看海,一脸萧瑟惆怅模样。
突然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一躺一趴互相对骂的两人才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