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酒肆之内的厢房中。
南宫琼端坐在桌案之前,拿着玉梳在发髻上划过,神色黯然的望着铜镜中自己的身影。
南宫琼系出名门乃是神剑山庄的长女,碍于祖训不得修习家传的内功心法,自幼饱读诗书之余便以琴棋书画自娱,待年纪渐长便在父母的指婚下许配给了沧州府邬家堡的少堡主“金笔书生”邬剑罡为妻,神剑山庄与邬家堡也成了秦晋之好。
“金笔书生”邬剑罡年少成名,在江湖上行走时也有红粉知已,二人曾鲜衣怒马纵情山水间,虽不得已遵从父命娶了南宫琼,但是心中对这红粉知已不曾忘却,婚后二人人前琴瑟和鸣,闺房中却冷若冰霜,多年来未曾有子女。
待邬剑罡双尊逝去之后,便要将这红粉知己纳入门中,岂料这女子虽然独居幽谷中却生性刚烈不愿做妾,一时间邬剑罡为了将心爱的女子纳过门来便更是对南宫琼怨恨,虽然碍于神剑山庄的江湖地位不能打骂,平日里视若陌生人。
南宫琼遇人不淑心中悲苦不已,待邬剑罡以七出之条无所出休回神剑山庄后,更是心若死灰寡居至今。
自此,神剑山庄和邬家堡的情分更是恰然而止。
如今自家小弟南宫宇修炼内功岔了气息后,神剑山庄的江湖地位更是岌岌可危,南宫琼这才脱口而出愿意为包文正作个丫鬟,实在是神剑山庄百年基业不能毁于今朝。
南宫琼望着铜镜中自家的容貌轻声叹息,念叨着自家弟弟此行若是顺利,便可解神剑山庄燃眉之急。
待下转到了姜家酒肆的正厅之内,瞧见那先生独坐在大厅中望着酒肆外人群川流不息,心念一动便缓步走了上前。
“先生安好。”南宫琼侧身福了一福,行礼道。
包文正回过神来,侧目望着南宫琼深兰色织锦的长裙,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的脸庞,抬手请南宫琼落座。
“南宫小姐安好!”阳光辉映在包文正的身躯上,略带一些儒雅的气息道。
“先生卜算之术如此神妙,不如为我测算一番可好?”南宫琼淡然一笑宛如墙角的腊梅盛开芬芳自来。
包文正举起桌案上的水壶,为南宫琼斟上了茶水后道:“不知南宫小姐要测算命数还是姻缘?”
“姻缘!”南宫琼心念一动,见酒肆内几无旁人便低声询问道:“我与夫婿成婚多年却无子,还请先生解惑。”
包文正唇角浮现出笑意道:“你夫君邬剑罡本就有隐疾在身,你又怎会有孕。”
“先生缪论。”南宫琼白皙的面颊上涌现出羞恼之意,不悦的道:“我夫君乃是铮铮铁骨的男儿。”
“南宫小姐莫要恼怒,便是那金笔书生休了你娶了那红颜知己也是一样无子。”包文正面颊上浮现出如观掌纹的自信神采,掷地有声的道:“昔年邬剑罡与人拼斗之时,曾伤了肾水,虽床帏中与常人无异,但命中无子。”
南宫琼听这包文正说起床帏之中与常人无异,心中浮现出昔日鱼水之欢之时的场景,白皙的面颊上顿时羞红一片。
包文正瞧着南宫琼面颊羞红宛如桃花盛开般灿烂,不由得好奇的问道:“你如今已然寡居一年有余,为何还念道此事?”
“先生如何得知此事?”南宫琼心中猛然一震,休书之事事关两家的颜面,邬家堡和神剑山庄之内也少有人知,今日听闻这少年脱口而出,不由得骇然的问道。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包文正淡然笑道:“南宫小姐此生对我来说,如掌上观纹。”
“小女子愿闻其详。”南宫琼收敛住心神,将信将疑的问道。
“不可说,这本是南宫小姐的命数,一旦说破便是改了命数。”包文正摆手接着道:“南宫小姐胸下有痔一颗,腰间更有一道疤痕如婴孩拳头大小,呈梅花的形状。”
南宫琼目瞪口呆的望着包文正的脸庞,心中却如同风雨交加的夜晚电闪雷鸣,自家腰间的梅花痕迹乃是生下来如此,此事父母皆知;但是胸下的痔几不可见,便是连邬剑罡也未曾注意,却被眼前这少年一口道破。
望着眼前的少年双眸中泛出淡定的神采,南宫琼心中一阵阵发慌,只觉得自家仿若赤身裸体的站在对方身前,种种女儿家的隐私尽被对方所知晓,联想到刚才少年所说的床帏之中,更是面红耳赤的慌忙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