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老爷狠狠瞪了眼小马氏,小马氏立刻噤声,平国公瞥了眼众儿孙,脸上都挂着泪,但是真正悲伤的又有几个?
嫡长子一死,世子之位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嫡长子又是为国捐躯而死的,这是何等荣耀之事,还会少了赏赐吗?到时候得利的还不是他们这些活着的人?
平国公心里一痛,虽然他偏疼庶子,但是真正撑起国公府门第的却是嫡长子,可是现在却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们的叔叔伯父是为国而死,你们作为他的子侄,他生前你们没有尽过孝,死后就该表表孝心,四少爷忍着丧父之痛在边关打仗,你们就替他给他父亲守灵吧!”
平国公一锤定音,无人敢反驳。只是至始至终都无人敢提及公主府那边该如何,也无人敢敢将丧服送过去。
得知大儿子遇难身死的消息,平国公夫人当即昏死过去了,醒过来之后就嚎啕大哭,哭着哭着又晕了过去,醒来再接着哭,哭到晚上嗓子都哑了。
忽听得下人说起长公主府那边要不要挂白灯笼,一人道,“白绢都不挂的,丧服也不穿,哪里还会挂白灯笼!那可是长公主,是君,驸马是臣,岂有让公主给驸马带孝的!”
平国公夫人当即叫道,“挂!挂!全给我挂上!谁敢不从就打死他!公主怎么了?出嫁从夫,她嫁给了我儿子,那就得遵从我们宋家的规矩!三从四德没听过吗!把丧服给她送过去,让她到我儿子的灵位前给我跪着!”
平国公夫人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不顾体统的拉扯着,下人不敢反抗,也不敢真如她说的将丧服给长公主送去,早有有机灵的偷偷去把平国公请来了。
看着老妻瞬间苍老了许多的面容,纵使过往再多的恩怨,此刻也都放下了,平国公挥退众人,“都下去吧!”
听到平国公的声音,本来已经趋于平静的老夫人瞬间瞪圆了眼睛冲平国公恶狠狠骂道,“老贼!虎毒尚不食子,你竟然连亲子都坑杀,禽兽不如!”
驸马也是平国公的儿子,亲子辞世,平国公也是悲痛无比,便是被老妻迁怒,体谅她痛失爱子的心情,平国公硬是生受了,还安慰道,“瓦刺野蛮,践踏了圣上的一片仁爱之心!也害的宏儿惨死!这个丑圣上一定会替咱们宋家报的!你就安心吧!”
“呸!”老夫人一口唾沫直吐向平国公的脸,“猪狗不如的东西,休要拿圣上来糊弄我!早巴不得我儿死了,给那贱人生的杂种腾位置!我告诉你,做梦去吧!哪怕我儿子死了,这世子之位也轮不到那两个小娘养的贱种!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得逞!”
被儿子的死刺激到,想起平国公种种的不公平的对待,对庶子的袒护,对嫡子的苛责,老夫人所有的不满和愤恨通通爆发出来了。
平国公上位多年,皆是只有被人敬着的份儿,哪有像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过,这骂他的人还是他的结发妻子,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也歇了安慰她的心思,怒道,“住口!休得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