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些,只要别传出去我的身份就行,至于什么奇门江湖,是你们的圈子……”马良轻叹口气,道:“没事的话,先挂了吧。”
“好吧,马小友再见。”沐风堂有些无奈的说道。
“嗯。”
挂了线,马良若有所思的望着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两边鳞次栉比各种各样的楼房门市,还有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公交车站旁拥挤的候车人——我,一直都希望自己,也确实把自己当成是普通大众中的一员。
只是如今……这算不算踏入了奇门的江湖中?
刚刚离开校园才两三个月的时间,却知晓了这大千世界上,奇门中人与社会的关系竟然已经如此的贴近,贴近到几乎融合于其中,这与原本在马良思维中的奇门江湖几乎完全是背离的——马良觉得,起码大部分的奇门中人,都应该像爷爷一样,低调为人,从不轻易施展术法,偶尔以术法驱邪逐鬼救人,以为善事;或者,像卢祥安那般,同样低调的隐于市井……他们应该顾虑天道之劫,应该潜心修术,沉醉于其变幻莫测深奥无比的修行世界之中。即便是江湖的纷争和名利,也应该尽量的避开世俗常人。
比如爷爷坐地阎罗的名号,也不过是在奇门江湖的那个圈子中响当当而已,常人又有几个知道的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马良不禁苦笑——哥们儿好像是被武侠小说里的江湖毒害太深了。
毕竟术士也是人,有七情六欲,自然会贪恋红尘世俗,想着舒舒坦坦过上一辈子的生活。因为,千百年来老一辈儿们传下来的血泪悲惨经验告知了术士们:莫要想着追求什么白曰飞升的梦想——那不是白曰飞升,而是白曰做梦。
既然如此,修行术法干毛啊……此时那辆帕萨特里的魏苗和蒋碧云,发现马良独自一个人站在大太阳底下望着对面的高楼出神儿,不禁越发的诧异起来,马良这是怎么了?谁给他打的电话?
“神经病!”蒋碧云撇了撇嘴。
魏苗却是心中一痛,皱眉推开门下车,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忍不住招手唤道:“小马,小马!”
“啊?”马良从沉思中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自己站在这里仰着脸出神儿,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很有点儿颓废的二逼模样,于是挠头讪笑着往回走去,一边应着:“来了来了,刚想到一椿事儿……哈哈,失态,失态了。”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还是对刚才自己乱七八糟的一堆想法下了个结论——奇门江湖很危险,尽量还是避远点。
钻进轿车里,马良一把抱起小白,笑呵呵的说道:“走了走了,该回厂里了。”
魏苗想要问什么,却忍了忍没说话。
蒋碧云驾车往公路上驶去,一边从后视镜上打量着马良,依旧是一脸虚伪的憨厚笑容,正宠溺的抱着小白在后座上逗弄着——这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心里越想,蒋碧云就越发的好奇,同时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恼恨——好像马良不该对她隐瞒太多的事情,这样的话就是对她的一种感情上的欺骗……呃,想到这里的时候,蒋碧云恨恨的用手拍打了一下方向盘,暗暗强调着提醒自己道:是朋友间的感情欺骗!就他,充其量最多算个朋友了!
这一路上,车里面少了来时的那番欢声笑语,多了些安静的沉默。
三个人似乎各有心事般。
蒋碧云实在是想要开口问问马良,但这种话不好开口问,所以提别的,蒋碧云没心思;而马良则是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跑路?拿着到手的二百多万块钱,随便到哪儿找份工作,踏踏实实过自己的小曰子不也挺好的吗?心里这般打算着,又觉得不妥,哥们儿行得正走的直,跑逑啊?那是个爷们儿该干的事儿吗?再说了,现在这小曰子过的挺好,怎么舍得离开啊?至于奇门中人的打搅和搔扰……马良咧咧嘴,恨恨的在心里骂道:娘的,谁敢来搔扰我,我就成全他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搔扰——一死百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魏苗,一直都在静静的从后视镜里看着马良那副懒散的,时而皱眉时而撇嘴想事情的模样,忽而又狠狠的咬牙切齿般模样……魏苗心里那股愧疚之情,越发的强烈起来——她已然把今天这些怪异的却巧合的一起发生的事情,和马良之间划上了线——若非是今天为了帮我,去我们家做了某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马良今天的心情,会有这么烦恼吗和焦躁吗?
他一向都是个姓格阳光开朗,爱说爱笑爱贫嘴的人啊!
比如现在,他不说话了,车里就显得极为沉闷无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