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峰的心思走野的时候,老婆婆已经跨上一步,颤巍巍地就要跪下去,慌得乔峰连忙起身去搀扶。
乔峰扶着老婆婆坐在沙发上,又把自己的毛巾在脸盆里洗了拧干递上,老婆婆一个劲摆手,乔峰也没有办法,就拿起香皂给老婆婆的小孙子洗手洗脸。
这孩子虽然很瘦小,但洗干净一看,还挺俊气的,只是还改不了光想着往老婆婆身后躲的畏畏缩缩的习惯。
“大娘,你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不着急。”乔峰这才坐了下来,很是温和地对老婆婆说。
老婆婆张着没牙的嘴,精神恍惚地看了乔峰半天,好一会儿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清官,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我儿子王老根被赵小军打得半死,几天了还不能下床,好惨啊!”
乔峰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上发冷,胸口却有一团熊熊的火在燃烧着:“赵小军这个王八蛋!”
乔峰给老婆婆递上毛巾擦泪,说:“大娘,你大胆讲,慢慢说。我不是什么官儿,但我是市政斧工作人员,能向政斧领导及时反映,向当官的反映。不成你再往上告,我帮你写状纸。”
原来,王老根和赵老二向上反映情况的事情,赵小军很快就知道了,派了十几个流氓混混四处寻找他们,把两个人的住处翻了个底朝天。
两天前,赵小军带人带着铲车要铲两人的宿舍,王老根和赵老二上前和他们理论,这帮流氓混混一拥而上。
赵老二见势不妙跳墙逃走了,王老根却被打的很惨,躺在烟尘里不能动弹。
老婆婆嘶哑着嗓子说:“根子口鼻都流血,肋骨也断了几根,现在都还不会吃饭,不知道残废不残废。赵老二和几个同伴照顾根子还缩头缩尾,生怕赵小军又跑到医院来打人。现在我这老的老,小的小,我们娘两今后怎么过啊。”
说着说着,老婆婆又开始抹眼泪了。
乔峰做了详细记录,读给老婆婆听了,让按了手印,然后搀扶着老婆婆出了市政斧大门,从口袋里掏钱,看看钱包里只有五十多块的零钱,觉得太少,有回来找同事借了一百块钱,一并塞进了老婆婆的手中,从广场找了一辆三轮车,谈好价钱让把老婆婆送了回去。
回到办公室,乔峰骂了一通娘,就跑去找唐麦华市长。
乔峰接连跑了好几趟,一直到夜里十点钟,唐麦华市长办公室里才没有了说话声音。乔峰敲门进去,唐麦华市长坐在办公桌后面,头抖没有抬一下。
乔峰咬了咬牙,决定要破釜沉舟,便把写了“请唐市长阅示”的材料放到了唐麦华的面前,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句非常清晰地说:“唐市长,知道您很忙,一般的事情我也不敢来麻烦您,但是反复思考,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还是斗胆来请示,想请唐市长您亲自了解一下,亲自过问一下。”
顿了顿,乔峰接着说道:“第一,这个侵占国有土地的事情具有典型姓,应该及时处置,通报全市借以为鉴。第二,赵小军欺压群众,坑骗职工已经成为社会一害。这次血案,已经构成刑事案件,到现在公安部门还没有动作,这很不正常。第三,一些群众流传顺口溜,虽然难登大雅之堂,但确实有很大一部分反映了群众的心声,说‘要了赵老七的房,不敢不帮赵老七的忙’等等。所以说,不立即处理这个案件对领到威信也很不利。”
唐麦华市长斜斜靠在椅子上,两只手交叉放在头顶,牙齿都咬得蹦蹦响,勉强忍住气,冷冷说道:“就这吧,材料你放这里,你先回去。”
乔峰刚出门,唐麦华市长就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又大步回来,一脚踢开了椅子,从里面拿出一包中华牌香烟,抽出一支颤巍巍叼进嘴里,点燃后猛吸几口,又把烟盒啪的一声甩在办公桌上。
烟盒在桌面上一滑,摔落在地板上!
“他妈的,狗曰的乔峰,居然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这种东西思考肤浅,一点都不成熟,还当过什么营长?很难有什么发展前途,就这种行事作风!他妈的,得找个机会把他弄出去,让他滚出市府办。”唐麦华市长冷笑了一声,“群众的议论?群众的议论算个屁!”
唐麦华之所以火气这么大,是因为乔峰点住了他的痛处。
“要了赵老七的房,不敢不帮赵老七的忙”这句顺口溜,乔峰也不知道说的是唐麦华市长,否则的话也不会傻到当面说出来。
不过,唐麦华市长无所畏惧。当了雁都市市长以后,唐麦华深刻地体会到,只要有这个位置,房子,车子,票子都不算个事!
唐麦华能够舍去光明前景追求那些东西?笑话!
唐麦华住的是市委市政斧统一修的市级领导房,建筑早已经过时,他住最里边,比别人又少了一个角,少十几平方。
房子里面唐麦华坚决不装修,胡乱铺了低档次的地板砖,什么吊顶,背景墙什么地他都不弄,连沙发都是从老家带来旧地。家里成天来往客人不断,按说很有不便之处,可唐麦华就是要人们说他的曰常生活就是这么朴素廉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