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为紫府殿说话?你男人这么霸道,你的脾气倒是好!”
张致和听到这个,脸上带了些红,道:”沈先生很讲道理的。“然后惊觉说了这半日的话,竟都是被这小丫头带着走,不由得有些恼怒,沉声道:”姑娘是在戏弄我?!“全身剑意勃发,竟有几分煞气隐现。
“我……”海棠看到他忽然变脸,仿佛像是自尸山血海而来一般,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就看到他抽剑而出,回身一剑,本来平静的海面惊涛忽起,一下子将在空中俯冲下来要来袭击二人的一个女子打落下来。
女子花容月貌,身穿飘逸紫衣,水袖蹁跹,飘然而下,傲立于波浪之上,如同紫色的蛱蝶立于花蕊之上一般轻轻颤颤,她一手执玉笛,轻轻在上一按,波涛立平。
但在此时,张致和已经紧接着之前的一击冲到她的跟前来,长剑再出,如怒海龙涛席卷而上,剑意争流。女子向后急退,才立定就道:“我是紫府殿殿主。你伙同他人夺我殿中重宝,还有脸动手?!”
“背后伤人,难道还是君子所为?!”张致和心如铁石,不为所动,长剑一划,波涛又起,剑气至阳至刚,在水流的包裹中剧烈地震荡着,然后爆裂开来。
玉笛发出一声高亢的啸鸣,飓风忽起,将欲要席卷而来的波涛卷了回去,张致和收剑回身,向后退避。
来而不往非礼也,紫府殿看到便宜可趁,立刻一按玉笛,一曲返魂,风雨忽起,遮天蔽日,曾经死亡、凋落在此地的真灵碎片聚拢而来,在被风雨遮挡而昏暗的日色下如同流萤一般闪闪发亮,真灵碎片混合成鱼龙之像,向天长啸一声,就向张致和俯冲而来。
张致和定睛一看,就看出这与昨日所见的凤凰法相几乎一模一样,心理有些把握,但也不曾放松,惊涛咆哮,浊浪排空,一场恶战,箭在弦上!
波涛化为水龙,迎上真灵所化的鱼龙,与之上天入地,争斗不休,鳞片纷纷而落,化为腾腾的水雾。却是张致和在于沈中玉多年对战之中,对于弱水透骨环演习变化的一点心得。
隔着水雾,他隐隐看到了凝神按笛的紫府殿,剑意一变,朔风忽起,天地凄寒,彤云以肉眼看到的速度密布起来。本来萦绕周围的水雾凝为霜花,然后就变化锋利的冰刃,飞快地将鱼龙法相割裂成真灵散落。
同样被冰刃划破护身宝光,在手上划出长长伤痕的紫府殿气势汹汹地看着张致和,闻到手上的血腥味,心里愤怒至极,这个疯子!
闻到这淡淡的血腥味,张致和更觉兴奋,剑招更快,想要立刻将人斩于剑下。就在紫府殿险些支撑不住之时,情势忽变,海面上忽然起了个大漩涡,要将两人吸入其中。张致和反应极快,立刻收剑,向底下旋涡一斩,点点霜花渐现,仿佛要将这个大漩涡也冻成冰块;同时,紫府殿笛鸣呜咽,要将海面平复下来。
本来在旁观站的海棠忽然看到这般景象,吓了一跳,眼看他们两个就要完全掉进去,立刻腾空扑了过去,一把扯住两人,把两人扯得一歪。这下子三人彻底掉了进去。
而远在南疆大漠之中的沈中玉,等雨停之后,索性和楚凤歌、云中歌一同步行出沙漠。三人一步跨出,就有千尺远,却是缩地成尺之法的妙用,转眼就到了沙漠边上的小村。
先前下雨之时,刚好就有个男婴在雨声中爬出母亲的肚子,众人以为吉兆,便称之为济,此时雨停了,刚好给他洗身,也是这个小村中的乐事。
说来奇怪,平常婴儿入水总会哭泣,而这婴儿却笑了起来,村中长老一看就乐了,捧起来,在他额上用水点了点,刚要说两句祝福的话,就看到太阳底下有三人正在过来。
这三人大袖飘飘,如同披着日光一般,仿若神人。长老忽然间就福至心灵一般,捧着婴儿,冲上前一下子跪下来,将婴儿捧在头上,道:“自太阳中来的神人,请稍停您们的脚步,为我族中未来的英雄赐福!”
这正是沈中玉、楚凤歌以及云中君三人,他们忽然被冲来的老人拦下了路,急退几步,互相看了看。楚凤歌袖一挥,把老人扶起,沈中玉笑而不语,云中君却道:”老人家,不必多礼。我就来看看你这小孩儿。“
长老闻言,脸上一红,喏喏而应。云中君就在他手上,看了看那个小婴儿,眼珠黑圆,十分有神,便道:“是个好孩儿,你将为沙漠之王。”但见其红光隐隐,知道是福德鬼修所投胎,且气运中隐隐带着些王气,当为王。
在旁的沈中玉也看了一眼,道:”天空将开始下雨,旱地将化为沼泽,你将带着你的族人兴旺起来。“
楚凤歌道:”冤仇已解,九黎将兴。”
这最后一句说完,长老有些不明白,抬头看着楚凤歌。云中君见此,道:”日后就知道了。告辞。“
这话说罢,三人腾空而去,驾云而去。长老仰头看着三人腾云而去的影子,低头看到怀中的小婴儿又是一笑,这看来真是出色的小孩儿!
不过半日,沈中玉就和楚凤歌二人告辞离去,回到七杀城中,抱过梼杌来摸了摸,问:“蓬莱那边何曾有信来?”
“不曾有。”梼杌翻开肚皮,让沈中玉摸得更顺手些,含糊答了句。
听到尚未有消息传来,沈中玉不由得有些郁闷,再问:“何曾命人去蓬莱三山探过消息。”
“蓬莱三山戒严了,消息传递不易。”这时候,戚寒水也来跟师父请安,听到这句问话就答道。
“什么?!”本来懒懒地靠在软榻上逗猫的沈中玉一下子就坐直了,道,那阿致呢?怎么迟不戒严,早不戒严,等阿致去了就戒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