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音抬头望了一眼夜空,“确实”,过了一会儿,“只是今时月已不是当时月”。
桑清漪并未言语,两人随后开始慢慢往回走。
“玉音有话要说”,桑清漪突然开口。
玉音看着前方漆黑的夜色,“玉音只是觉得,心有疑问,便该去问个明白”。
过了一会儿,方才听见桑清漪的回答
“清漪心中并无疑问”
第二日未时,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金陵城。
回到王府换了身衣裳后,赫连端砚便进宫面圣了。
半个时辰后,华裳和赫连端衍就进了端王府。
赫连端衍看着面带倦色的桑清漪和玉音,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十一嫂和玉音姐姐一路辛苦,我们本不该”
突然对上玉音不冷不热的眼神,赫连端衍一下就被噎住了,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而华裳却丝毫不觉有何不妥,悠闲地品着茶,目光在桑清漪与玉音之间来回游移。
“王妃怎得受伤了?”,华裳突然开口问。
桑清漪瞥了眼自己的右手,“不小心划伤了而已”。
四人在前厅坐了一会儿,华裳突然说有些问题想单独请教一下玉音,二人便来到了王府花园。
“公主有话直言”,玉音淡淡开口。
华裳停住脚步,侧头看着玉音的侧脸,笑着道
“听闻玉音姑娘有着玲珑心思,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玉音并未接话,只是转身走到了扶栏边,抬头望着远处。
华裳看着那清瘦的背影,“四哥让我代他向玉音姑娘问好,愿有朝一日能再见佳人”。
“若无他事,请恕玉音先行告退”
玉音转身便走,却听到身后华裳不紧不慢地道
“玉音心系王爷,奈何王爷无意”
玉音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那与公主何干”。
“成为昭国之后,一国最尊贵的女人,被人服侍,比之做这王府的管家,服侍他人,何止强上百倍”
玉音闻听此言转过身面对着华裳,看着她妩媚的眼神下暗藏着的深沉。
“玉音是个聪慧的女子,不会不明白吧”
“若无感情,其他皆为虚妄。况且,于玉音而言,感情无关乎名利、地位和身份”。
华裳弯了下嘴角,“所谓感情,乃两情相悦之事,若是单相思便该如何”。
面对华裳的言语挑衅,玉音却波澜不惊地道
“那是一个人的自由,与他人何干”
华裳直直地看着玉音的眸眼,而后突然摇了摇头,装作一脸惋惜地道
“华裳只是不曾想到,明知是永生无望之事,玉音竟还如此执着”
“玉音谢过公主的关心”,玉音突然话峰一转,“不过他人得不到,便不代表玉音也得不到”。
赫连端衍和华裳留在了王府,与赫连端砚她们一起用晚膳。
桑清漪和玉音坐在赫连端砚的左手边,而赫连端衍和华裳则坐于她的右手边。
“十一哥,你跟嫂嫂怎得都受伤了?”
赫连端衍看着赫连端砚两只手都缠着布条,忍不住问道。
赫连端砚瞥了一眼身旁的桑清漪,“不小心弄伤了而已,不碍事”。
见赫连端砚举杯,赫连端衍也下意识的想端起杯子。
“爷伤势未愈,不宜饮酒”
被玉音那清清冷冷的眼神一瞪,赫连端衍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王妃既不阻拦,想必定然无碍”,华裳突然插嘴道。
闻言,赫连端衍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华裳此言,明显是在暗讽玉音,王妃都未发话,她有何资格多言。
“玉音精通医术,凡她所言,我们皆听之”,桑清漪淡然开口。
赫连端砚放下手中的酒杯,“这不是在昭国,想必公主在我延国还未适应吧”。
“瞧瞧”,华裳眼波流转间,怜意尽露,“华裳只不过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至于惹你如此吗?恨不得把人家吃了似得”
“……”
赫连端砚真是败了,转头就跟也很无语的赫连端衍喝酒。
“来,十四”
“华裳敬两位姐姐一杯,有何无礼之处,还望两位姐姐见谅”
华裳突然对着桑清漪和玉音端起了酒杯,还口口声声的叫着姐姐。
桑清漪和玉音也都未有犹疑,端起杯子便一饮而尽,这却把另外两人给吓着了,都不知道现下是什么情况。
问题是桑清漪她们还不是饮了一杯就停了,反倒是越喝越起劲来着。
赫连端砚是看不下去了,先是看了眼桑清漪,而后对玉音道
“玉音,快别喝了”
谁知,玉音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丢给她一句,“玉音又未曾受伤”。
“……”
赫连端砚转而看着右手有伤的桑清漪,“王妃尚有伤在身,还是不饮酒为好”。
“无碍”,桑清漪抬头看着赫连端砚深邃的眼眸,“清漪的伤不过是小伤而已,不比王爷”。
“……”
无奈,赫连端砚只得给赫连端衍使眼色,而后就看到赫连端衍开始劝华裳。
“公主,酒饮太多易伤身,你还是”
“你们男子喝酒,作为女子的我们有说过什么吗?”,华裳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赫连端衍虽没明白华裳是何意,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
“不曾”
“那我们女子喝酒,作为男子的你们在这儿啰嗦什么!”
“……”
看着这一幕,赫连端砚真是无语了,也不知是该说赫连端衍单纯,还是该说他蠢,自己给自己挖坑,完了还义无反顾的跳下去了!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赫连端砚转头看着玉音,刚张口
“玉音”
就看见玉音对着头摇头,“男子不许说话!”。
“……”
莫名其妙的,三个女人就那么喝起来了,而且气氛看起来还相当融洽,好像之前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三人只是彼此相敬,举杯而饮,慢慢地连话都省了,只要一个眼神,似乎对方就能心领神会。
这看似一场久违的放纵狂欢,却更像是一种情感的宣泄。
没过多久,三个女子便醉得东倒西歪的趴在了桌子上。
赫连端衍看着赫连端砚有些深沉的表情,又看了眼已经不省人事的三人,心感愧疚。
“对不起,十一哥,我不曾想到会变成如此这般”
赫连端砚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这不关你的事,快送公主回去休息吧”。
赫连端衍和华裳走了,就只剩下赫连端砚、桑清漪和玉音三人。
“离肆”
离肆闪身出现在赫连端砚面前。
“抱玉音回房”
赫连端砚小心的打横抱起桑清漪,柔弱无骨的身子,让赫连端砚的心一疼。抬头,迈步往后院走去。
刚走进后院,怀里的人突然微微睁开了双眼,先是醉眼朦胧的看着赫连端砚,而后突然
“你放我下去”
赫连端砚却宛若未闻,继续大跨步的往云砚轩走去,怀里的人随即开始挣扎了起来。
“你放开我”
许是饮多了酒的缘故,桑清漪的身上并没有力气,因而这挣扎看起来就有些变了味道。
“放我下去,我不要你”
赫连端砚把桑清漪放到床上,看着她有些费力的撑着眼皮,突然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王妃今日这般,不就是想要本王如此吗?”
翌日早朝
宣德帝命人颁下圣旨,赫连端砚此次赈灾有功,赐睿渊剑一柄,白银一万两,黄金三千两,还有其他一些古玩玉器。
此外,还颁布了另一道圣旨。
“……赐玉音为端王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