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财务,近两年里一直都不见起色,说实话,领导们对于这一点是相当地不满意。”拉姆布拉斯淡淡地道。切普楚戈夫连忙低下了头道:“书记您说的是,这一块的工作,我做得……”
“不不不,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很清楚,如今公司的困境,并不是大家工作不力所造成的,而是整体的国内外环境所造成的。世界经济复苏缓慢,我国的市场又疲软无力,大量的钻石原矿生产出来,也只能放入仓库里保存,无法换成我们急需的资金。这些困难都是实际上存在的”切普楚戈夫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只不过领导们却不能容忍咱们公司垄断着国家的钻石业,却每年都没有利润上缴的局面,所以这一次找你前来,就是希望你能够再接再励,争取在今年底明年初实现利润。”拉姆布拉斯慢条斯理地道。
切普楚戈夫立时面露难色,阿尔罗萨公司如今的处境,想要扭亏为盈,那可绝对绝对不是易事,尤其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但是他也明白,这并不是拉姆布拉斯的意思,而是上面领导的意思,如果说做不到的话,领导们并不介意换个人来坐阿尔罗萨公司领导的座位。“书记,这恐怕是太难了戴比尔斯联合矿业公司拒绝多收购原矿,而我们国内和东欧国家市场又持续下滑……”
“说这些都没有用”拉姆布拉斯一挥手道,叫切普楚戈夫来,自己可不是为了听他诉苦来的。“领导们是不会听你说这些的,咱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抢在明年申报业绩前,无论如何也要将公司扭亏为盈所以,我的想法是,首先,公司要从我们两人做起,节省不必要的开支从现在到明年申报业绩前,除非必须的工作支出,其他开销能减就减”
拉姆布拉斯心里很清楚,如果说领导们对自己不满意,不管是平调还是降职,自己都不可能再像在阿尔罗萨公司这样一言九鼎了,而到了那个时候,不仅仅是收入和地位的降低,搞不好,还有牢狱之灾。在苏联,没有了政治前途的干部,是很容易成为政府暴力机关所针对的对像的。拉姆布拉斯可不想到内务部里吃面包去。所以不管怎么样,那怕是做假账,也必须要在年底前将阿尔罗萨公司今年的财务收入变为正数。
切普楚戈夫也明白这个道理,苦着脸道:“书记,如果说仅仅靠节省开支的话,恐怕还达不到要求。重要的,还是得靠销售。”切普楚戈夫心里不知道将自己的前任骂了多少遍,就是因为他卷走了大量的资金,又将巨额的资金消耗在了期货市场里,否则的话,即便是这几年苏联和东欧国家的市场不景气,阿尔罗萨公司也不至于被逼到了这个地步。
“你说的不错,重要的还是要靠销售。我找你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拉姆布拉斯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一张纸,放到了切普楚戈夫的面前。
“咦?”切普楚戈夫只扫了一眼,就被其中的内容给完全吸引住了,越看他越是激动,手都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这是一份来自尼古拉斯基的报告,上面很清楚地提到,来自日本的外商,有意大量购买阿尔罗萨公司库存的钻石原矿,但是价格压得较低,所以请总部给予指导。当然了,这其中还有着大量尼古拉斯基对于自己如何艰难地激发对方购买**的表功性文字。切普楚戈夫心中大为恼火,怎么同样的文件,自己就根本没有收到?
“按照戴比尔斯联合矿业公司收购价格的六折,书记,这是不是有些太低了?”切普楚戈夫半晌才开口道。
“是太低了”拉姆布拉斯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道,“但是我们有选择吗?”
切普楚戈夫长叹了一声,拉姆布拉斯说得不错,自己刚才也提到了,要想让公司的财务账面上扭亏增盈,仅仅靠节省开支是不可能的,重要的还是增大销售,但是欧美国家的销售市场完全被戴比尔斯联合矿业公司所掌控,而戴比尔斯联合矿业公司又拒绝了已方加大收购量的提议,而国内和东欧国家的市场又不见起色,这些钻石的原矿又能卖给谁去?
现在能够有一个日本外商有意大量购买,就已经是他们走运了,这才是想睡就有枕头,如果说自己还挑三拣四的话,又怎么完成领导们下达的任务
“切普楚戈夫同志,我希望你和我联名向领导们请示一下,关于尼古拉斯基同志,暂时一定要保一下,至少要等到这笔交易结束后。日本人是很狡猾的,如果说这个时候,尼古拉斯基同志出什么问题,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