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反弹力将沐言撞了回来,黑暗中,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异常的身影。 直挺挺跪在地上,他的面前,站着一个浑身漆黑的高个男子。 他的手诡异的交织在一起。对准了父亲的额头,喃喃叨念着什么。 父亲发出痛苦的嘶吼,他的额头,一个诡异的符号慢慢出现,迅速蔓延了整张脸。他痛苦的看着自己,拼劲全力摇了下头。 沐言的心像是被刀绞了一下,他看的到他? “不要!”沐言大吼! 刚要纵身再扑过去。 身边所有的一些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无数画面纷杂交织,一幕幕,飞速在身边流动。 尸体,孩子,黑雾,父亲,还有那个诡异的男人,统统消失不见了! “快回来,孩子的记忆开始混乱了,如果你们再不回来,就会湮灭在他的记忆中。快!”毛阿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曾明明咬牙拽住沐言,“我们离开这儿!” “想走?哈哈哈……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一条漆黑的巨蟒从破开画面钻了出来,两颗硕大的头颅比磨盘还大,它吐着分叉的红信,吐出的却是人类的声音。 巨蟒围着两人盘旋,身子越收越紧,曾明明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箍紧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诡异的东西从巨蟒尾部钻了出来。 看着好像一个人,可他从头到脚都爬满了诡异的纹路,那些纹路是活的,不停在他身上流淌,有一些,甚至从他身体上脱离了出来。 像藤妖似的,张牙舞爪的晃动着。 “你答应过我的,放过我的家人!你不能食言!”这诡异的人飞速移动到沐言和曾明明身边,一手一个,将两人从巨蟒的夹击中拽了出来。 “爸!是不是你?”沐言激动的声音都在发抖。鬼大叔眸光一黯,松开了手,“小言,是爸爸对不起你,快离开这!否则就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巨蟒的长尾又卷了过来,“我说过他们不来烦我,我自然不会针对他们,可现在他们闯入了这个世界,我自然可以留下他们。” “不!”鬼大叔奋力推开沐言和曾明明,自己却被巨蟒的长尾卷住。 他用力抓紧蟒尾上的鳞片,对着沐言大吼:“走!这是命令!” 沐言浑身一颤,深深看了鬼大叔一眼,一把抓住曾明明的胳膊,纵身朝身旁不停流淌的画面撞去。 五颜六色的画面被撞开一道口子,两人掉了下去。 再睁开眼,已回到毛阿婆烟气缭绕的画面中,供桌上唯一的无字牌位上,赫然淌着一条扭曲的血痕。 弯曲缠绕,狰狞如蛇! 沐言呆滞的立在供桌前,看着这血淋淋的痕迹,一动不动!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生死边缘。 “沐言,沐言……”曾明明不敢大声喊,她从未见过沐言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心酸难耐,鬼大叔为了救他们,变成了那副可怕的鬼样子。 那个黑衣男子到底是谁? 还有那条蛇,又是什么鬼物? 她苦苦回忆着刚才的细节,那条蛇身上的气息太强大了,强大到她根本无法判断,它到底是鬼神还是妖魔! “冤孽啊……”毛阿婆狠狠杵了两下拐杖。 那团长着长尾的黑影也凑了过来,对着毛阿婆吱吱叫了两声,看它的样子,似乎也有些懊恼。 “阿婆,你知道他是谁对嘛?你救救沐言的父亲吧,他被那个东西困住了,太可怜了。”曾明明心里腾起最后一次希望。 看毛阿婆的表情很可能知道些什么,也许,她能把鬼大叔从那个恶魔的手中拯救出来。 “婆婆,请你一定要救我爸,求你了!”沐言猛的清醒过来,想都没想就跪了下去。 曾明明心里一酸,也跟着他跪倒。 毛阿婆一手一个赶紧把两人扶了起来,“你们这是干嘛,快起来,放心,这件事我绝不会袖手旁观的,这原本就是我做的虐,就是拼上我这条老命,我也管定了。” 曾明明和沐言同时愣住,这件事,怎么又和毛阿婆有关了? “丫头,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亲生儿子这件事吗?”毛阿婆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床边,示意沐言和曾明明也坐下。 她叹了口气,“你们刚才遇到的,就是我儿子,那条蛇不是妖,也不是鬼物,而是我家的保家仙,双头怪,也就是双头蛇。” 曾明明楞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那个黑衣人竟然是毛阿婆的亲生儿子? 曾明明怔住,沐言更是迷惑不解,再他感觉,那个男人和那条蛇根本就不是人世间的东西,可毛阿婆居然说他是自己的儿子? “这都件事归根结底都是我早的孽,必须由我来弥补。”毛阿婆又叹了口气,慢慢讲述了一遍当初她给曾明明讲过的故事。 沐言听完后,沉默了片刻,忍不住问:“我父亲已经走了那么久了,为何会和他们扯上关系?你儿子不是人嘛,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双头蛇又称阴阳蛇,一支头知晓所有阳间的事,另一支头,可以自由往来阴间,我想,你父亲应该是有求于他,这才被他控制了。” “阿婆说的对,沐叔叔和我说过,他为了离开枉死城,不得已答应了别人一些条件。” 曾明明忍不住把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反正沐言看到了一切,有些事不必在瞒着他了。 “明明你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是我爸!”沐言有点激动。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他是谁的?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只是,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不想你误会他。” 曾明明心里挺惭愧的,先前她还怀疑是鬼大叔杀害了那对夫妻,所以才一直没敢把真相告诉他,可没想到,这件事不但和他无关,就连她和沐言的命,也是鬼大叔放弃一切换来的。 “你的意识是说那个一直跟着我妈的鬼魂,就是我父亲?” 沐言的声音再次抖颤起来,他终于明白曾明明为什么不肯告诉他实情了,她害怕自己知道了真相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毕竟,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这么多年,忽然回来了,还变成了恶灵,又牵扯了两条人命,这件事,换谁一时间都难以接受,曾明明不肯明说,是不肯让自己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