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我没有恶意,你应该知道每个恶灵的禁忌,我们背负痛苦,不能解脱,所以,每一天,我们都会不停重复自己所受的苦痛,永不能停止。” 伴随着说话声,地上的血河开始倒流,血rou不断蠕动,无数烂rou骨岔交织在一起,飞速融合,越积越高,那个头颅被一堆rou泥堆在顶端,脸上的伤口慢慢愈合。 大约过了五分钟,鬼大叔恢复了正常,除了空气中还残存着淡淡的血腥味,已经看不出他有任何的异常。 “你是怎么死的?”曾明明脑海中依然残存着刚才的惨烈,但她却一点也不害怕了。 她听说过这个惊悚的重复,恶灵要想维持自己的力量,需要不停的回忆频死的痛苦。 通过不断的死亡痛楚刺激,它们的力量才能得到延续。 这是恶灵们的修炼方式,它们只是魂,不是鬼灵,不能自主修炼,要想增强自己的力量,除了吞噬,就只能如此获。 这种方式看起来虽然残忍,但也证明了一件事。 这种恶灵尚有人性,他们不肯,或者不愿意靠吞噬人类或同类壮大自己,宁可一遍遍重复自己最痛苦的那个时刻。 借以获得在人间游走的力量。 “我怎么死亡的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就足够了。”鬼大叔微笑着凝视曾明明。 “你到底是谁?”曾明明静静的看着他。 两人眸光相对,良久,鬼大叔叹了口气。 “其实,我真的没有恶意,我从没想过伤害蕴宜和小言,我怎么可能伤害他们呢?我只是很想念他们,所以才忍不住回来看看。” “你是沐言的爸爸?”曾明明一脸动容。 鬼大叔一怔,他没想到曾明明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曾明明又开口了。 “你不必否认,你救过我们,对沐言和陆阿姨都有深厚的情谊,还有,你是坠楼身亡的,所以身体才会呈现这种状态,而且,你的眼神和沐言很像,虽然你刻意让它变的凶狠,可你们是一种人,宁肯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别人。” 鬼大叔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眸光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神采。 “你很聪明,我之所以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因为你是逃出来的,对不对?”曾明明坦然看着他,眸光里没有猜忌,也没有怀疑。 “你说的对,我是从枉死城逃出来的,我在里面待了十八年,受尽了苦楚,可我不甘心永远沉沦在黑暗里,就找机会逃了出来,我没伤害过任何人,我只是太想念他们母子了。” 鬼大叔叹了口气。 “不只是想念这么简单吧,你坚持不肯转世,一定还有什么心事未了,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远离陆阿姨,她的身体已经被你身上的阴气弄的很虚弱了,如果你一直跟着她,她的身体会受到很大的伤害,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我…..没有什么事,我就是很想念他们母子。仅此而已。”鬼大叔眸光黯淡下去。 “你真的事是自杀嘛?如果是,你根本不会在枉死城呆这么久,你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以你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从枉死城里逃到人间,这一点,我十分肯定。到底谁把你从地狱放出来的,你必须得告诉我实话!” 曾明明朝前走了一步,“你应该我和沐言的关系,你虽然是鬼魂,可依旧是我的长辈,我会想办法帮你,前提是,你得告诉我实情。” 鬼大叔犹豫了下,痛苦的摇了摇头。 “我真的不能说,不过我答应你,我以后会尽可能离他们母子远一点,还有,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追究了,那些力量,真不是你和我能抗拒的了的。” 鬼大叔话音刚落,眸光忽然腾起一片痛苦之色。 他的额头,出现一个诡异的黑色符号,黑气,再次从他身上蒙发出来。 鬼大叔痛苦的抱着头,表情十分痛苦。 “你怎么了?”曾明明吓了一跳,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变了。 “这就是我离开的惩罚,他要来了,你快离开这里,带他们一起离开,要快,否则就来不及了。”鬼大叔抱着头哀嚎,好像在忍受强烈的痛楚。 “那个他?他是谁!” “没时间解释了,我要失控了,我不想伤害你们,快走,快走啊!” 鬼大叔大吼。 滚滚浓烟再次将他包围住。 他额头上的印记越来越重,一道血痕从眉心裂开。 “你怎么样?” 曾明明忍不住又往前走了两步。 “快走!我以后会找机会和你解释的,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快带他们走!”鬼大叔的脸因为疼痛已经扭曲了。 “那你呢!”眼看鬼大叔额头那道血线不断扩大,鼻梁断开,血rou裸露出来,甚至,连头骨都裂开了!曾明明骇然,到底什么力量这样邪恶! “快离开……” 血痕裂到下颌,左右两边脸诡异的倒向两边,整个脑子好像被人从中间劈开,露出白花花的脑浆。 鬼大叔大吼一声,用尽全力推出一股黑雾,将曾明明撞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 凄厉的嘶吼声不停从门内传出来。凄厉,尖锐,听的人不寒而栗。 曾明明眼前一亮,她又站在了楼道里,沐言呆愣的直视着他,好像刚从睡梦中清醒。 “出什么事了?”沐言有点迷糊。 低下头,污血顺着门缝又淌了下来,这一次,血流的速度更快了,鲜红的血,弥漫了整个地面,潮水般四面八方淌开。 “我们要离开这里!快!” 曾明明一咬牙,拽着沐言往家冲去。 “出了什么事?明明,你到底看见了什么!”沐言不明所以,强行控制曾明明停下。 “沐言,来不及解释了,听我的话,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让阿姨同意跟咱们离开这里,越快越好,事情非常严重!” 曾明明立在房门外,严肃无比的看着沐言。远处,猩红的血河汩汩淌着,血气沿着四壁缓缓上行,仿佛要把整个楼层都包裹起来。 “咱们去哪?”沐言的脸色也凝重了。 “毛师父家,要快!”曾明明刚说了一句。骇人的咆哮声再次炸响,“快离开这里,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快走!” 曾明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脸已经白的没有了一丝血色。 “好,我来想办法,咱们立刻走!” 沐言没有再犹豫,深吸一口气,猛地打开房门,朝母亲的卧室冲了进去。 二分钟后,在沐mama不停的挣扎和追问下,三人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刹那,曾明明最后往外看了一眼。 鲜血,已经变成乌黑色,诡异的爬满了整个楼道。 电梯下行的瞬间,另一扇电梯门悄然无声的打开。 一辆漆黑的轮椅从电梯间内行了出来。 …… 不知过了多久。 电梯门又打开了。 一对年轻的夫妇抱着一个男孩走了出来。 夫妻俩兴致勃勃的往家走,嘴里还念叨着有关孩子上幼儿园的事,刚拐进走廊,女的就愣住了,整个走廊里都是散乱的金属零件,铺满了整个地面。 应该是个轮椅,好像被人砸烂了,支离玻碎的,连车轮都摔瘪了,就连最坚固的不锈钢支架也被人像拧麻花一样拧裂,断成了数截! “我靠!黑社会在咱们家门口大战了?这么惨烈!” 男主人耸了耸鼻子,好像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血!这里有血!”女主人抱着孩子摇摇欲坠。 地面上有一滩鲜红的血渍。 刚才还没有,就这样突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