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巴达酒吧豪华包厢内,灯光和音乐交相辉映,服务员已经第四次往包厢内送酒了,整整一箱嘉士伯,十六瓶,连送了四次就是七十二瓶,才两个人,怎么喝下去的。 服务员敲开了门。 包厢内的灯光梦幻迷离,却不似大厅内那般喧嚣热闹。 低沉的音乐声一遍遍重复,却总是那首老的不能再老的歌。 爱的代价。 张艾嘉的嗓音低沉柔和,带着她特有的理性和知性。 一首歌,用诉说的方式委婉唱出,带着几分从容,几分淡然,还有,说不出的伤感。 服务员好奇的看了一眼靠在沙发一角的男子。 他的样子算不上英俊,可他喝酒的姿势实在Man的让人心潮澎湃。 “先生,啤酒。”服务员轻轻将啤酒放在茶几上。 蹲下身子收拾地上那些七零八落的啤酒瓶。 冷不防看了眼深咖色的透明桌面。 却不由得怔住。 五彩的射灯将整个包厢映衬宛若幻境。 彩光倒影在桌面上。 她好像看到一个男子的虚影。 难以用语言形容,她从未见过如此妖冶的容颜,高贵,霸气,忧郁,桀骜,那么多种气质融合在他身上,丝毫不觉得突兀。 尤其他那双眼睛,乌黑深邃,冰凉彻骨。 轻轻对视一眼,就像陷入无底的漩涡中。 只想永远的沉溺。 服务员慢慢抬起头。 男子依旧冷漠的喝着的酒!看都不看她。 他的样子依旧和刚才一样,只是他的眼,竟然变的和刚才看到的那抹虚影一模一样! 漆黑到了极点,也阴冷到了极点。 服务员膝盖一软,坐在地毯上,像被人大冬天从头到脚浇了盆凉水,彻骨的冰冷。 “发什么呆呢,收拾完赶紧出去,别打搅我们!”一支洁白纤细,毫无血色的手出现在眼前,晃了晃。 服务员回过神,一名衣着时尚的女人正鄙夷的俯视着她。 她的脸美丽精致,身材凹凸有致,再看看衣着打扮,绝对是个有钱的主儿,和坐在沙发上的男子十分般配。 服务员的眼神不由自主落在男子脸上。 人,瞬间有木了。 他的眼神虽然冷漠,却黑白分明。 难道自己眼花了? “出去!把门关上,没见过帅哥啊,看什么看!”女子的声音极其不客气。 服务员赶紧将东西收拾好,低着头说了声抱歉,急匆匆出去。 关门的时候,她不经意回了下头,正看到那女子蛇一般缠向男子,声音酥软甜腻,“亲爱的,别喝了,太晚了,咱们回家吧。” 服务员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真的是太疲倦了,都出现了幻觉。 门关上的瞬间,女子赶紧远离了男子。 主子身上的气息太恐怖了,再靠近恐怕都会被冻成冰棍儿。 “主子,咱还回去嘛?” 魅看了看墙壁上的石英钟,已经十二点了。 “不回。”男子冷漠的往嘴里灌了一瓶酒,随即单手一抓,又一个酒瓶飞了起来,瓶盖‘砰’的一下自动弹起。 酒直接飞进男子手中,他仰起头,直着脖子往里灌。 一口气酒就见了底。 氤氲的酒气弥散在男子周围,散发出醉人的香气。 魅叹了口气,即便有主人庞大的精神力支撑,这具身体也扛不住这么多的酒精,已经快吃撑不下去了。 怪不得刚才差点现了本相。 她知道主人的心思。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愿今晚一切顺利,主人可以契机重生。 只是她没想到,主人真的对‘那个女人’产生了感情。 这种感情有悖常理,这是人类世界的道德观,没人逃得开。 唉,当人太麻烦了,还要顾及亲情伦理,真不如当魔自由,没有父母没有姐妹没有那么多忌讳和麻烦,一切全凭本心。 ‘咣当’酒瓶掉在地上,琥珀色的液体倾洒一地。 何宇宸软绵绵倒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 他的眼又一次变得如墨池般的深沉,虽然人昏沉沉睡了,可一双眸子却始终微微睁着。 好像有什么东西始终无法舍弃,明知得不到,还是舍不得不看。 耳畔,歌声如诉如泣。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像朵永远不调零的花。 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 看世事无常, 看沧桑变化。 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 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 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她。 …… 曾明明冷的要命,这种冷,就像零下三十多度光着脚站在冰面上,寒意从脚心慢慢游走上头顶,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麻木了,偏偏意识极为清醒。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来找我!” 曾明明嘴里吐着不清晰的字眼,身体根本不受控制,慢慢朝那个喷血的男人一步步走去。 她想集中精神,不让那个男人靠近。 可那么多的血将她满脸全身都糊住,身子又冷的好似僵硬了,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把你的眼睛给我!”男子慢慢站了起来。 抬着两个血洞盯着曾明明,“把你的眼睛给我,我才能找到回去的路,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你要去哪?”曾明明颤声问。 “回家……我要回家!”男子恶狠狠朝曾明明伸出手,枯瘦如鸡爪般的手指刚触碰到曾明明的脸颊,却像被火烫了一下,缩了回去。 “给我眼睛,给我眼睛!” 男子因为激动,血柱再次喷涌了出来。 血气冲进曾明明鼻子和嘴里,腥臭难耐。 “明明姐你不要怕啊,他不能随便伤害你,只能吓唬你,千万不要心灵失守,保持本心。” 脑海中,小慧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该怎么做啊,我现在冻得浑身都麻了,一点力气都没有。”曾明明勉强传递回一丝意念。 “他不是一般的恶灵,而是一股极深的怨念,我在他身上察觉不出鬼的气味,他应该还不算是鬼,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算什么,这种感觉非常邪恶。他不惧怕光亮,身体还能进入我设好的结界,可他有好像有点儿忌惮你,明明姐,你和他好好谈谈,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小慧的声音戛然而止。 男子的枯手附在了曾明明的脸颊上。 他的手接触到肌肤的那一瞬,小慧和她所有的感应都消失了。 “给我你的眼睛!”男子伸出漆黑的指甲轻触曾明明的眼睑。 “你为什么要我的,你自己的呢?” 曾明明强忍着惧意直视着男子。 不管你看到的鬼怪多么血腥恐怖,这都是他吓唬你的一种手段,鬼,不能真的加害于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恐吓你,让你害怕,失去反抗的力量,然后,自己伤害自己。 毛裕兴的忠告浮上心头。 现在,沐言和毛师父都回不来,羿那个家伙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就连小慧他们三个也指望不上了,她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