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曾明明的分析是正确的,一个人即使纯心赴死,倒关键时刻,身体还是会本能进行反抗,这不是一心一意就能控制的住的,他自认为自己的耐受力和毅力都比一般的刑警要出色尚也阻止不了这种本能对抗的反应,林筱箫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有这样的耐受能力,他想起录像中那个单薄瘦弱的背影,自始至终,没有一丝颤抖,悸动,就好像个木偶人,轻轻将头伸进锁扣中,直到鲜血顺着唇角淌下,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没颤动一下。 “原来是我错了。”施琅用近乎梦呓的声音吐出几个字,想举起手,阻止李开明继续。 可不知怎么回事,他的胳膊酸软的和面条儿似的,根本抬不起来,甚至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松手!”他想大声喊,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此刻,一股深深的昏厥感从大脑深处爆发。 这是长时间缺氧造成的神经末梢麻痹,他很清楚,如果这种情况再发展下去,他就真的要昏死过去了。 “松手,松手!”施琅的心在呐喊。 时间一秒秒在流逝,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力气了,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这时,他好像听到有人冷哼了一声。 那声音说不出的清冷,孤傲,甚至,还让他觉得莫名有些心悸。还有些,淡淡的熟悉。 身体的一颤,渐渐恢复了力气,来不及多想,他挣扎着推开李开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新鲜空气吸入喉咙的瞬间,意识顿时也清晰了。 睁开眼,眸光飞速在办公室内环绕一周。 却没看到任何陌生的人。 “施琅,你没事吧!都怪我,早点松手就好了,你看看你,嘴唇都紫了,干嘛那么拼命。”李开明一脸懊恼。 “我没事,对了,刚才谁来过吗?去门外看看,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了。”施琅踉跄着就要去开门。 “你歇着,我去。”李开明把施琅按在座椅上,三步两步走到门口,拉开大门四处张望了一会,返回身摇了摇头。 “没人。”他说的很肯定。 “没人?”施琅揉了揉太阳xue,难道自己缺氧太久出现幻听了,一定是这样。 “哎,别管那些了,你看着脖子都青了,赶紧抹点药,以后可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试验了,破案线索可以慢慢找,万一人出点事,这怎么得了。” 周叔拄着拐杖从抽屉里摸出一管云南白药药膏,连声叹气。 “我没事的周叔,就算有点危险,也值得了。”施琅眸光深邃起来。 “你发现了什么?”周叔愣住。 “她的分析是对的,林筱箫的死亡绝不是自杀这么简单!” 施琅强忍着咽喉的灼热,用力吐出几个字。 …… 萧雅靠在软靠背的座椅上,背对着韩宇,端着咖啡看向窗外。 紫罗兰素雅的窗帘悬挂着长长的流苏将整个窗户都挡住,也隔开了外面的阳光。 她慢慢咂了口咖啡,体会着舌尖苦涩中略带香甜的气味,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 一分钟前,她和韩宇讨论完公事,原本是想好好畅谈回儿,这次回来,她有太多话想找人倾诉。 她像以前那样冲了咖啡,递给韩宇,原以为他会像往日那样安静的聆听她的苦闷。 没想到对方竟问了她一个问题。 一个她如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问题。 “萧雅,你是不是和明明有点误会啊,她是个很好的姑娘,真的。”韩宇的声音一如往昔那样温和,可他说的话却一像一根根尖刺轻轻扎进她的心里。 没想到,才离开一年多,在韩宇眼中,又出现了一个挺好的姑娘。 “她是不错啊,我哪里误会了。”萧雅轻柔一笑,慢慢转回身去,脸上的笑容悄然无声的凝结。 “我还不了解你?”韩宇含笑摇了摇头,“你啊,还是老样子,表面温和骨子里却傲气十足,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我看,除了沐言,没人劝的住你。” “你也说了,除了他没人劝的住我,既然这样,为什么一年多了,你还没帮我找到他,还是你已经找到了,却不肯告诉我。” 萧雅旋过身子,挑眉看他。 如水般娴静温和的眸光微微透出几分冷意。 “我如果找到了,第一时间就会通知你,以咱们三个的交情,这还用怀疑?”韩宇一脸苦笑。 “不是怀疑,实在是因为我控制不住自己,才会胡思乱想,你知道的,一年多,连生死都无法预知,这件事就像大山一样,天天压在我的胸口,压的我都要崩溃了。” 咖啡的热气徐徐蒸腾,水雾蒙在萧雅脸上,给她的眸光也蒙上了一层水气。 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我知道他一定还活着,沐言不会这么轻易离开的,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他!”韩宇使劲攥了下拳头。 “你现在能告诉我沐言的秘密任务了吗,他为何会和你们失去联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能告诉我?难道你非逼得我再次离开,才会说嘛!” 萧雅的手剧烈抖动起来,咖啡飞溅到地上,洒在她手背上,guntangguntang的。 “唉!我怎么会知道你会赌气去了英国,一走就是一年多,不是我不肯告诉你,实在是因为当时的那情况,沐言走时再三嘱咐我,不能泄露他的行踪,否则,有生命之忧,我怎么敢说!” “那现在你可以说了嘛?”萧雅将杯子放在办公桌上,抽了张纸巾,轻轻擦去手背上的水渍。 “你还记得三年前那几起神秘的枪击案件吗?接连四个省市级重要官员莫名遇害,除了你父亲,其他三人全都不幸身亡。” 韩宇的声音颇有些沉重。 “我记得啊,罪犯不是一个退役的特种兵嘛,因为地方安排和工作上的事,对政府不满,所以这才仇视社会,肆意报复,若不是我爸命大,子弹偏了一分,恐怕也会糟了他的毒手,即使这样,他也养了一年的伤才逐渐恢复。” 萧雅脸上浮起一层狠厉之色。 “亏的他拒捕被人当场击毙,否则,我一定轻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