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不由得一滞,武大郎入县学的事情已经在县城里传开,本来许多人不相信的,县学即便是没落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现在他出现在了这里,就等于坐实了这件事情。
当下便有人嗤笑道:“看来县学真的是没落了,派了这么一个怂蛋过来,是怕丢不起人吗?”
阳谷县县学自从上一届诗词雅集之后便成了县里读书人口中的笑谈,堂堂大宋朝廷开设的官学,居然连一首拿得出手的诗词都没有,也无怪乎近几年县学解试的升学率一直排名垫底了,长此以往,县学早晚是要被取缔的。
许多从外地赶来凑热闹的人不解为何提到“武大郎”的名字竟引起了众人的嘲笑,忙探头探脑的向周围的人打听。
“却说那武大郎为何许人也?诨号‘三寸丁谷树皮’,又名‘鬼见愁’,人长的又矮又丑,更重要的是此人的媳妇……”
那人正说得兴致勃勃,吐沫星子乱飞的时候,梵羽走了进来,抚掌笑道:“咦,这位兄台是在夸我么,小弟愧不敢当啊!”
众人一惊,目光齐刷刷转向梵羽,只见眼前的男子身长七尺,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好一个风流倜傥的俊俏公子哥!
那些外乡来的客人疑惑道:“这就是你们说的三寸丁谷树皮武大郎?”
熟悉武大郎事件的本地人咽了口吐沫,解释道:“他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真他娘见鬼了,这武大郎怎么越活越年轻了?”
梵羽信步走了进来,见到相识之人不管熟与不熟,总要点头打招呼的,那副亲民的形象,哪里有半点读书人倨傲的样子,一下子就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在这个士、农、工、商身份地位相差悬殊的时代,尊重本身就是一件廉价的奢侈品,可惜却少有人给予。
张丰年自从梵羽出现的那一刻起,视线便在西门如兰身上移不开了,美人就是美人,便是女扮男装都这么清新脱俗,太有诱惑力了。
“两位兄台,请——”张丰年彬彬有礼,做了个邀请的动作,然后在前面带路。
这种迎客的姿态太过隆重,之前来的士子们包括李清越都没有享受到这等待遇,顿时引起了诸士子们的不满。
“丰年兄,这位是何方神圣,需要劳你大驾?”一个风度翩翩的青衣秀士手摇折扇走了过来,寒冬腊月的,果然是只要风度不要温度了。
“呵呵,我给大家引荐一下,这位便是县学岑夫子门下高徒武大郎,也是此次县学方面的代表。”张丰年热情的向诸士子介绍着,那股亲热劲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武大郎和他是莫逆之交呢。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县学派来的走过场的……”
“啧啧,县学居然还没有被解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拿朝廷的钱,养了一帮饭桶。”
众士子冷嘲热讽起来,对于县学他们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培养不出人才,就该取缔,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净浪费国家粮食。
“上次从我手里边骗走了一百两银子,这次我让你加倍偿还!”张丰年冷眼旁观着,捧得越高,摔的越惨,这个道理他自然懂。
在文人的世界里,杀人何须动刀枪,唇枪舌剑最难防,便是一人一口涂抹,也足以把你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