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原本想睡个懒觉的萧尧,八点不到,就被母亲从床上拉了起来。 何亚琴拍了拍侧身向窗躺在床上的萧尧,轻声召唤道:“小尧,来,起床了……” “今天放假,干嘛呀!”被母亲叫醒的萧尧翻过身来,睡眼惺忪的看着母亲,赖赖唧唧的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放假,”何亚琴嗔怪的说道。随后继续推着萧尧的胳膊,说道:“小尧,赶紧起来,一会儿咱俩吃完饭,咱俩还得去商场呢……” “去商场干嘛呀?”被母亲从床上催起来的萧尧,坐在床上伸个懒腰后,纳闷的看着母亲问道。 “能干嘛,给你买衣服呗!这往后一天天的早晚就凉了,阴天下雨的,你不穿点长袖呀!”何亚琴嗔怪的说道。 “哎呀!”听到母亲大早的叫他起来,只是为了给他买长袖衣服,萧尧重新倒到床上,哼呀道:“现在天这么热,我看下周买都赶趟,再说了,家里不是有衣服嘛……” 听了萧尧的话,何亚琴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想起早上去早市碰到顾成芬,两人一起买菜聊天的时候,顾成芬说起萧尧给阮新竹买手链的事来,还在何亚琴面前夸萧尧有眼光,手链多漂亮等等…… 在早市听顾成芬说的时候,何亚琴心里就有些吃味,毕竟萧尧从小到大一个牙签都没给她买过一根。当时她脑中就想起老人的一句话——娶了媳妇忘了娘。 何亚琴看着在床上放赖的萧尧,心想:啊!你屁颠屁颠给人家买手链时候你怎么就那么勤快,现在我掏钱给你买衣服你反倒还推三阻四的。 心里醋意上涌的何亚琴,正好看到萧尧昨晚睡觉时候脱下来,扔在椅子上的T恤衫上的一块油彩渍,她伸手从身旁的椅子上将萧尧的短袖衬衣裤拿了起来,指着上面的染料渍,发邪火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家里的衣服!你就说,家里你的这些衣服,哪一件不让你蹭的像花蝴蝶似的,知道的是你自己不小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没给你洗出来呢……” 不知所谓的萧尧侧过头,看到母亲手里的上衣,嬉皮笑脸的说道:“我不是学美术的嘛,哪个美术生的衣服上不留点战利品……” 何亚琴心里堵得慌,但又说不出,作为母亲的她怎么好意思在还没有收入的儿子面前说出她心里的想法。 心里有话说不出的何亚琴也不和萧尧细辩解了,直接利用母亲的权威下命令道:“告诉你啊!别和我嬉皮笑脸的,赶紧给我起来,别当我和你说笑话,一会儿我把饭菜给你摆桌上,你要是不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她瞪了萧尧一眼,气呼呼的转身就离开了萧尧的房间。 萧尧一头雾水的看着母亲的背影,心里很是纳闷,他心想:自己从学美术开始,因为学的是油画,而油画染料弄衣服上又不好洗,所以就算新买的衣服,也就干净头几天。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今天老妈就因为衣服上的污渍发这么大的火呢! 虽然萧尧心里想不明白,但想到母亲出屋前的态度,他还是麻溜的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闻到屋里有股子煎蛋味,她知道母亲这是在他煎太阳蛋呢。因为他知道老妈现在正在发邪火,他也就没去厨房嘚瑟,而是直接跑到卫生间洗漱去了。 吃饭的时候,萧尧看到母亲冷着脸,他也没像往常一样,在吃饭时候和母亲聊天,低眉顺眼消停的吃完饭后,他便跑到自己屋里换衣服,换好衣服后便老老实实的在客厅沙发等着母亲收拾完,好一起出门。 萧尧和母亲到商场后,在逛衣服的时候,基本上母亲何亚琴让他试哪件,他就试哪件,只要母亲问感觉怎么样,他都说好。这样的好态度就连卖衣服的人都在何亚琴面前夸萧尧懂事。 萧尧的性格何亚琴是再清楚不过了,她知道,如果她再不给儿子点乐脸,带萧尧出来买衣服的初衷也就算白费了,就算现在把衣服买回去,过后萧尧不穿,这钱可不就白花了。 从一家服装店出来后,何亚琴心里虽然对于早上的事儿依旧耿耿于怀,但她还是主动和萧尧开始搭话闲聊起来,而不知道母亲生气原因的萧尧,看到母亲的态度有所缓和,他以为母亲心情真的好了,也就故态复萌的露出了本性,在之后买衣服的过程中,对于母亲相中的,而他不喜欢的衣服也直言不畏的说了出来。 因为母子二人眼光不同,一直逛到中午,才买了一件衬衫和一条休闲裤。 “小尧,要不今天就这样吧,这都中午了!”何亚琴和萧尧从天河商场出来后,何亚琴看了看手表后问萧尧道。 逛了一上午,逛得有些腿软的萧尧听了母亲的话,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附和道:“行啊!正好我都饿了,走吧,妈,咱们回家吧!” “饿了怎么不早说啊!”说完,何亚琴拉着萧尧在路旁拦了一辆三轮摩,便往家赶去。 回到家后,何亚琴换了拖鞋就进了厨房给儿子做饭,而腿软的萧尧进屋后则脱下衣裤躺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等着饭好,一边翘着二郎腿,打开电视看起了电视来。 一直到母亲何亚琴叫他吃饭,萧尧才懒洋洋的从沙发上坐起来。 吃饭的时候,何亚琴问萧尧下午几点回市里,萧尧想到自己开车,他就打算晚点回去,他便对母亲说道:“我打算五点多坐最后一趟车回去……” 正在给萧尧夹菜的何亚琴听儿子说要做最后一趟长途车,她想到最后一趟车一时抛锚什么的,到时候儿子拦车都费劲。将菜放入儿子碗里的她反对道:“不行,不能做最后一趟车,还是早点走吧,我记得三点十分有一趟去市里的车,你就坐这趟吧!” “也行!”将一口饭咽下去的萧尧点头回答道。然后他将筷子伸到了母亲面前盛着拉皮的盘子里,一筷子连拉皮带rou丝一起夹到碗里。 何亚琴看到萧尧吃她做的菜吃的这么香,想到一会儿下午儿子就要挤长途车回学校,既舍不得儿子走又心疼儿子的她,放下筷子,对萧尧抱怨道:“小尧,你说你爸是不是缺心眼……” “呃?”萧尧有些楞眼的看向对面的母亲,因为嘴里有东西,他含糊的问道:“妈,我爸咋了?” 何亚琴就将早上丈夫萧建军上班前,她让萧建军找个方便车送儿子萧尧去学校,而萧建军却告诉她,让萧尧自己做长途车的事情和他讲述了一遍。 说完后,何亚琴有些气不过的和萧尧说道:“啊,小尧,你看你爸,这才当上局长几天呀,就和咱们娘俩开始摆上谱了,让他找个车,他都推三阻四的……” “你也不能这么说,我爸这些年什么时候在你面前摆过谱呀!可能是我爸单位现在用车紧张呗!”萧尧笑着劝慰母亲,同时替父亲辩解道。萧尧心里明白,昨天他已经将这周自己开车回来的事情和父亲说了,所以父亲才会在找车的事情上才会如此不用心。 何亚琴听到萧尧提丈夫辩解,她脑中不由的又想到了早上顾成芬说手链的事情。 都说女儿和爸亲,儿子和妈亲,想到儿子从小就对丈夫比自己亲的何亚琴,吃醋的说道:“你就知道替你爸说话,我是看出来了,我就算把心给你扒出来吃,也赶不上你爸给你个笑脸!” 萧尧一听,母亲又老话常提的扯到爸爸和mama哪个好的事上,有些头疼的他赶忙举手投降,插科打诨的说道:“好、好,我错了,我没觉悟,立场不坚定,对于萧建军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站在组织对立面的人,妈,我就该和你站在统一战线上,好好批斗他……” “呵呵,”何亚琴被萧尧一通胡扯逗得笑出声来。她用筷子敲了下萧尧的脑袋,慈爱的说道:“去,少和我贫,赶紧吃饭……” “是!”萧尧向母亲敬礼道。 等吃完饭,何亚琴将碗筷收拾完,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在客厅沙发上饭后一根烟的萧尧接到了刘轩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刘轩在电话那头小声的问道:“喂,鹞子,你今天回学校还是明天早上回学校?” “你大点声,做贼呀!”因为听不太清楚,萧尧在电话这头对刘轩嚷道。 “我妈在家呢……” “和我打电话还用背着你妈?”萧尧纳闷的问道。 “不是,行了别说没用的,我问你,你啥时候回学校?” “今天下午……”萧尧告诉刘轩道。 “那行,我今天就不和你一起走了,明早我和我妈起早走,这样,你一会儿走的时候别忘了给予恬打个电话,用你车把她捎学校去……” “就这事儿?”萧尧问道。 “靠,这事儿还小吗?”刘轩在电话里大惊小怪的说道:“予恬的事,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呵呵,”萧尧摇了摇头,说道:“行,我一会儿出门的时候给予恬打电话……” “出门打什么啊!”刘轩在电话里嗔怪的说道:“你到她家路口再打,你要出门打电话,她还得站在路口等你……” “好——,”萧尧拉着长声的的答应道,然后调侃的说道:“服了你了,轩大少!” “别客气,”刘轩不要脸的回答道,然后急匆匆的说道:“我妈出来了,先不和你说了,别忘了去接,挂了啊……”没等萧尧说话,刘轩在那头就把电话挂了。 萧尧听着电话里的蜂音,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里的烟蒂掐灭后,他从刘轩对詹予恬的态度,想到了他自己对阮新竹的态度,想到这儿,他拨通了阮新竹家的电话。蜂音响起后,他起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