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顾清菡蹙眉道:“咱们分明没有见到一分税银。”
“都在三老太爷那里。”杨宁冷笑道:“税银早被三老太爷收入囊中,可是他明知道侯府捉襟见肘,却连提也没有提一嘴。”
顾清菡秀眉锁得更紧,微一沉吟,才问道:“难道是三老太爷在背后捣鬼?他就是内奸?”
杨宁摇头道:“三老太爷确实卷入此事,但他并不是假齐澄所说的那个内奸。”顿了顿,才道:“三娘,咱们前来江陵,除了跟随咱们过来的人,侯府那头知道此事的人不超过四个,而三老太爷那边恰恰不知道,看这边设计准备,是我们刚一出京,后脚就有人往江陵这边来报信,绝不可能是三老太爷的人。”
顾清菡此时也听得有些糊涂,问道:“宁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三娘,赵渊和三老太爷一定有过接触,甚至与齐玉都有接触。”杨宁肃然道:“他们私下里也一定达成了某种目的,而府中的眼线,另有其人。”身体微微前倾,道:“赵渊至少是和齐家两路人有暗中联系,一路是三老太爷和齐玉,一路就是那只眼线。”
顾清菡道:“三老太爷一直想让齐玉继承爵位,他们暗中与这边勾结,是想控制侯府的进项,说到底,目的就是要与我们为难。”
杨宁犹豫了一下,才道:“按照假齐澄的招供,布下陷阱,让我们两个......那个,他们好以此为要挟,将我控制在他们手中......!”说到这里,便即想到那天顾清菡销魂的娇-吟,那荡人心扉的娇-喘似乎依旧在耳边响起,心跳不由加速,顾清菡本来一直盯着杨宁,神情严肃,听到这里,扭过头去,脸颊晕红,酥胸起伏,亦是很不自然。
屋里静了一阵,杨宁有些尴尬,打破沉默道:“我觉得他想借此事控制我,甚至是控制你,绝不仅仅是为了让齐玉继承爵位。赵渊并没有将齐玉看在眼中,齐玉只不过是他要利用的棋子而已,如此大动干戈,仅仅只是为了帮助齐玉夺取爵位,赵渊只怕没有这么好心。”
顾清菡想了一想,才道:“宁儿,有没有可能这帮人一开始没有想过直接能控制你,私下里与齐玉有勾结,是相等齐玉继承爵位之后,利用齐玉做其他事情。只是此番我们来到江陵,他们才想过直接控制你?”
杨宁颔首道:“自然也有这个可能,但他们无论是控制齐玉还是控制我,都只是想让我们当做他们的棋子,其后必然还有更惊人的阴谋,他们究竟想要谋划什么?”想到什么,问道:“三娘,那个赵渊自身并无这样的实力,仅凭这区区几人,当然没有能耐对锦衣侯府下手,我已经得知,这帮人背后的主使,是个唤作九幽地藏的人物,此人似乎和我们齐家有些仇怨,你可听说过此人?”
“九幽地藏?”顾清菡一怔,想了一想,摇头道:“从未听过这个人,这人和咱们有什么仇?”
“我也不知。”杨宁苦笑道:“敌在明,我在暗,虽然解决了老宅的事情,但我担心九幽地藏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这一次他只是派出赵渊这样的小喽啰搞鬼,并没有亲自出面,应该是暂时还没有精力全部放在我们身上,我担心回头他亲自找过来,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顾清菡眼眸之中也微有一丝担忧之色,随即冷笑道:“我一直对齐玉母子忍让,虽然明知他们母子不安好心,可毕竟是齐家血脉,凡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此番他们竟然吃里扒外,绝不能轻易饶过。”
“还有一事,三娘或许不知。”杨宁肃然道:“皇帝已经驾崩了!”
“啊?”顾清菡大吃一惊,“你.....你从哪里知道的?”
“千真万确,绝对不假。”杨宁道:“所以我们要尽快赶回京城,如今京城只怕乱成一片,咱们不在京里,我只担心齐家别有居心之辈会将齐家拉下水。咱们如果不在京里控制侯府局面,必然有人趁机搅事。”
顾清菡神情愈加严肃,点头道:“宁儿说得对,这种时候,最是要紧,走错一步,粉身碎骨。”起身道:“咱们收拾一下,尽快回京。”随即想到什么,犹豫了一下,终是道:“宁儿,京里这么乱,要不......要不你先留在江陵,我独自回去......!”
杨宁知晓她是担心自己这种时候回去,可能卷入纷争之中,让自己留在江陵避开乱局。
凭心而论,即使到现在,杨宁对齐家也没有什么好感,更谈不上他对他们有什么责任感,只是想到一旦齐家失足获罪,顾家作为齐家的姻亲,也定然被牵连进去,顾清菡自然是难免受难,能帮一把也就帮一把,更何况他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对他有恩,他必然报答,可是若有仇怨,他也绝不会网开一面。
此番在江陵差点丧命,与齐玉和三老太爷不无关系,更为重要的是侯府的那只眼线,无论如何,也要将其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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