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靳松一直心情很糟糕,尽管在外人看来他该非常高兴,他的终身教职待遇获批,来自国外的两笔学术奖励也收到了支票,一下有了百万身家,多个学术机构向他发出研讨邀请,校方还考虑到他没受过讲师培训延后他的课堂工作,暂时不用他讲课只让他提出新的学术研究方向,终身教授待遇保证了他能以十年磨一剑的精神来完成大规模的科研攻关。
可他脑子里一直空空的,到第三天仍提不出自己新的研究方向在哪,脑子里老是晃动着那一天苏曼又嗔又怒的面容,他想把这个任务交给鬼手,可很快发现鬼手解决问题可以,但作出主观意愿的研究方向却不行,毕竟在不喝血时鬼手是没有自我意识的。
这更让他心焦,几天来翻遍了数学方面各类专著,数学上悬而未决的问题虽多,但总找不到一个合意的,太小的课题拿不出手,太大的又担心弄得自己名声更盛,如今他在学术界够招风的了,实在不想再吸引人家眼球。
这天傍晚他心烦意乱在学校后花园乱逛,突然崔永然兴冲冲地跑来拉着他的手,“老弟,走,今天哥请客,咱们上紫云大酒店吃顿好的,想吃什么玩什么只管说,千万别给你老哥省钱。”
“怎么了?崔哥你中彩票了?”
“哈哈,不是,但也差不多。今天一个大馅饼从天而降,一下砸了二十万在你哥我身上。”
“怎么回事?”
“说来简直好笑,我那修车铺不是刚开始装修吗?今天来了个钱多人傻的老板,居然肯出三十万要我转让我那未完成的修车铺,我那才刚开始不久,花了十万不到,现在一转手,二十多万就到手了,你说是不是天上掉馅饼?”
“有这么好的事?”
“起初我也不信,可那老板一冲进来就掏出三十万转让费,现金啊!我不信都不行啊。”
“他用来干什么啊?”
“这我就懒得打听了。管他干什么呢,反正合同签了钱也付了,他就是贩毒贩军火也同我无关。我猜这老板可能是外地的,不懂咱这的行情才开这么高的价。我当时就是没钱才选那破地方,又不是什么旺铺,来做生意,现在好了,我可以选个更好的铺头了。”
靳松也没多想,道:“那恭喜崔哥发了横财。”
“走走走,咱这就去海吃一顿,晚上哥请客,叫上几个哥儿们一起卡拉OK。对了,你也叫上苏老师。”
“这个……”
正说着,崔永然忽然瞟到苏曼正从花园前经过,立马兴冲冲跑过去,“苏老师,今晚有空吗?”
苏曼道:“崔师傅,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没啥,赚了点小钱,今晚想请苏老师一起吃饭,还有靳老师一起哦。”
苏曼睫毛下垂,半晌后摇头道:“对不起崔师傅,我今晚很多事,实在来不了。”
“不会吧。”崔永然连忙把靳松推上前,“老弟,苏老师说不去,可能是我面子不够,你来请她吧,她一定答应。”
不等靳松说话苏曼又道:“真不是这意思,崔师傅,我是真的有事,不好意思了。”她看了面前木讷的靳松一眼,嘿了一声,像个骄傲的天鹅仰头走了。
看着苏曼的样子,又再看看靳松,崔永然明白了什么,“咋回事?你们小两口闹别扭了?”
“什么小两口?崔哥,我和她就一同事,闹什么别扭。”
“还说没有?你看你这表情,同肝癌晚期似的,是不是得罪人家啦?”
靳松长长叹了口气,崔永然摇头道:“坏了坏了,肯定是你这小子笨嘴笨舌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到底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了?我不就是说傅凯进医院了,让她看看他。”
“你脑子有毛病吧?”崔永然叫道:“你不是喜欢人家吗?还让她去看你情敌?你脑壳进多少水才说这种傻话啊?”
“我有说错吗?”
“哎哟!”崔永然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看不出来吗?苏曼对你已经有点意思了,你让她亲近另外一个男的,换成哪个女的不生气啊?再说了,就算你不是这意思,那也是你在吃醋,可你同她还没确立关系呢?现在吃醋不显得你心眼小吗?男人怎么能在追女人的时候就显得心眼小呢?尤其苏曼这种人见人爱的,你现在就心眼小,以后两人还怎么处?”
“我我我……我才没吃醋。”
“老弟!”崔永然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地道:“你要记住一句话:女人心海底针。你指望摸透女人心思那是白费力。我明白你那晚看到苏曼碰到老相好你心里不舒服。可你也要想想那都猴年马月的事了,再说苏曼依然是个干干净净的好姑娘,连初吻都没给出去,倒给了你这个傻小子,你说她对你没意思谁会信?可你不能太贪心了,谁都有过去,人家为往日情怀伤一下心,不代表她对傅凯就有想法。你居然劝她去看傅凯,你说人家会怎么想?”
“怎么想?”
“人家会想,我初吻都给了你了,你说这话是不领情还是想嘲讽我呢?再严重一点,人家会想你会不会把她当成朝三暮四的贱女人呢?”
靳松紧张了,“有这么严重?”
“凡事都得做最坏的打算。所以,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怎么做?”他眨巴着眼睛。
“你这木头疙瘩!”崔永然恨不得捶他两下,“去道歉啊!记得要买上鲜花礼物,还有啊,准备一箩筐的甜言蜜语,再肉麻也没关系,女人就吃这套,明白不?”
靳松为难地道:“甜言蜜语我真不行啊。”
“算了,我好人做到底吧。”崔永然叹口气道:“拿纸和笔,记下来。”
一小时后,正在办公室忙碌的苏曼听到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