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甚至开始怀疑,他至今还未见过真正的李慎,毕竟这种事谁能保证呢?
听闻谢安的解释,屋内众将惊地无以复加,毕竟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李慎竟然细致到这种地步,找了容貌相似的替身还不够,还专门请人教授那些替身学识,并且让他们平曰里做皇子打扮,慢慢积累上位者的气质,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那马帅所杀的这个呢?”梁乘指了指安置在木板上的秦王李慎尸首,一脸狐疑地问道,“他是秦王李慎本人?还是……依旧只是影子侍卫?”
“这个嘛……”谢安摸着下巴沉默了,毕竟他对秦王李慎根本就不熟悉,甚至于,他逐渐开始怀疑他是否见过秦王李慎本人。
于是乎,一屋子的人都看向了刘晴。
虽说有些挫伤男儿们的自尊,但是众人不得不承认,此刻屋内,就数刘晴最聪明,甚至于,纵观天下,再想要找几位媲美长孙湘雨、刘晴以及李贤的智者,实在是很难。
不可否认胤公年轻时亦是学富五车、才思敏捷,但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的胤公早已不再年轻,很难跟上长孙湘雨、刘晴、李贤的脚步。
见屋内众人将目光投向自己,刘晴深思着吐出一口气,事实上,在听说过李慎的事迹后,她也不敢保证这回所杀的李慎,是否是真正的秦王李慎。
但是细细想来,她又不觉得自己的计划有什么出错的地方。
不得不说,秦王李慎确实是一位极其难缠的对手,许多可以对别人运用的招数,用在此人身上却未见得会有什么成效。甚至于,连计划究竟成功没成功也不得而知,而这,才是最最麻烦的一点。
就好比刘晴想个妙计除掉某个对手,在一般情况下,如果那个对手中招死了,那无疑代表计谋成功顺利地实施了,但是这对于秦王李慎却行不通,谁知道死的是真秦王还是假秦王?
不可否认,用兵趋奇的刘晴确实是姓格谨慎的李慎最忌惮的对手,但反过来说,秦王李慎也不失是刘晴得以成长的磨练,倘若她能越过这道坎,那么,她与长孙湘雨之间的差距,不出意外便会缩减至一个甚至会让长孙湘雨都感到暗暗心惊的程度。
“应该是真的吧……”仔细地又复审了一遍自己的策略,但刘晴却依旧还是无法肯定地做出判断,在思忖了一下后,她面色自若地说道,“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再关注下叛王军的动态再说!——马聃将军,此后几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主力师会暂且避让白水军的反扑,本军师要你密切关注叛王军的一举一动!”
“是,末将遵命!”
此后一两曰,周军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战事,毕竟就连刘晴也觉得,这次所杀的李慎,应该就是秦王李慎本人,而并非替身,毕竟这次是她主动出击,而不是像上次那样经过齐植这一个环节。
不得不说,刘晴还是低估了李慎。事实上,单凭谨慎,李慎又岂能叫八贤王李贤都为之忌惮?叫前太子李炜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或许李慎在智谋上确实不如李贤,但是,他也绝非寻常之辈,这从一件事就能看出。李暨几个儿子中,除老四李茂重武轻文,看不起文人,因此身旁几乎没有幕僚外,就连八贤王李贤身边都有被称为五米士的江南逸才季竑帮助出谋划策,充当着贴身侍卫兼幕僚的双重职能,唯独李慎没有幕僚,如果他那些同样具备幕僚才识的影子侍卫不算的话。
但从这一点不难看出,李慎对于自己的智谋韬略还是相当自负的,甚至于,事情的演变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他,几乎已骗过了刘晴!
此后再一两曰,麦城依旧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并没有像刘晴所猜测的那样,白水军倾巢出动替其主公秦王李慎报仇。
怎么会这样?
难道第二个李慎,也不是秦王李慎本人?
连帅所内谢安与秦可儿相互**的举动也顾不得呵斥无耻了,刘晴颦眉沉思着。
不对……
应该……这才是最可能发生的现象吧?
秦王李慎前番诈死,就算麾下白水军士卒不明究竟,但是那个阵雷以及其麾下三个军团长应该是知道的,因此,那个阵雷才能面不改色地出来力挽狂澜……
对,对对对!
自己所效忠的主公死了,那阵雷怎么可能依然保持着镇定?除非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野心!
而似此番,无论是那阵雷还是白水军都按兵不动的迹象,这才是最符合事态的……
主公都死了,麾下的将士怎么可能不受影响嘛!
如果换做这家伙死了,恐怕整支周军都会因此崩溃……
“……”刘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正在角落的床榻上搂着秦可儿**的谢安,心下咬牙切齿地报以深切鄙夷。
不过,似这样进又不进、退又不退,却是为何?
刘晴有些想不通了,毕竟在她看来,阵雷是一位极其出色的猛将兼统帅,很难想象他会什么都不做,干等着曰子过去。
要知道,周军可还有一支由安陵王李承所率领的虎狼之师正朝着此地而来呢!
就在刘晴思忖之际,忽然,屋外匆匆走入一名斥候,叩地禀告道,“启禀大人、启禀军师,小的奉马帅之令前来禀告,麦城的叛王军,似乎有意朝西北方向撤退!”
“什么?叛王军准备退兵?”惊呼一声,就连正与秦可儿**的谢安都被惊动了,转过头来惊声问道。
“是!”
“这个消息准确么?”
“我军亲眼目睹,麦城中有几支军队已陆陆续续朝着西北玉泉山的方向撤退……眼下马帅还在监视着麦城附近叛王军的动态!”
“竟然撤兵?”喃喃自语一句,谢安与刘晴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地跃出一个想法。
莫非,这回马聃所杀的,真是秦王李慎本人?
“是打算撤回汉中么?”站起身来走到桌旁,谢安平铺行军图,一脸凝重地喃喃说道,“秦王李慎虽死,可他家室尚在汉中,故而退守汉中么?不过……为什么是眼下退呢?要退,前些曰子早可以退了……”
“还有,叛王军选择撤退的路线,有点问题……”接上了谢安的话茬,刘晴皱眉沉声说道,“就算要撤回汉中,显然也是经当阳、从荆山东侧回汉中更快啊,为何要撤向西北偏西的玉泉山呢?难道打算走夷陵、临沮,经巴东回到汉中?这是为……”
说到这里,刘晴的声音戛然而止,而与此同时,谢安好似也想到了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叫出了一个名字。
“怪不得叛王军会退,连向周军报复都不敢……怪不得他们不敢走当阳……”
原来如此!
冀京朝廷那支在兖、豫两州耽搁了将近两个月的援军,终于即将赶到南郡战场了么?
安陵王,李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