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片刻,才见一群素衣人围在一起,对着他们看去,那人群之中,躺着的,面如白纸的人,那样眼熟,不正是自己么?韩一鸣微微一怔,这样的情形,已不是初次了。猛然间想:既然大家都不察觉,不如……
忽然有个声音在旁边轻笑一声:“魂离壳后,不可远走!你修行不够,离壳远走,便是死路一条!”韩一鸣一惊,这个声音极是熟悉,竟是元慧的声音!却比元慧的声调沉稳多了!元慧二字一在心头闪现出来,那人丛之中,元慧遥遥抬起头来,眼中红光闪现,向着他一笑。韩一鸣大吃一惊,眨了眨眼,却见元慧依旧远远站着,与他同门说话,似乎从未抬起头来过一般!他的一笑十分陌生,说不出来的陌生,似乎笑的人不是元慧!那一笑也与平日元慧的笑相去甚远,如同元慧在片刻之间,便变成了另一个陌生人一般!
便是这一愣神之间,脚下被人猛扯了一把,身不由己向下坠去。忽然身上有了知觉,察觉到有人在按着自己心口,耳中听到师父沉稳的声音:“一鸣,一鸣!”韩一鸣答不出声来,只是呼出口气来。只听司马凌逸的声音道:“动了动了,小师弟的手动了动。”卢月清道:“嗯,好了,你们都去歇息罢。他缓过来了!”
韩一鸣正要说话,心口忽然被师父用力按住,话便说不出来。只见四师叔站起身来,将师兄们都散了开去。韩一鸣要想说自己没事,却被师父看了一眼,那到了口边的话又咽回了肚中。紧接着便听到那尘溪山的大师兄前来探问,问他如何了?可醒过来了?
卢月清道:“哦,是辰星呀!他已醒过来了,又让你跑一趟。”那辰星道:“前辈,掌门请问韩师弟是什么病?是否身上有伤?请前辈告知,掌门好送药前来。”陈蔚芋笑道:“元慧掌门思虑真是周详。辰星,一鸣身上是诘利摩诃从前留下的旧伤,这个恐怕是药石难济的。若不是这个伤,他早便好了。这回也是旧伤复发,多谢元慧掌门挂念,这样罢,待一鸣好些,再让他去拜谢元慧掌门。”
辰星对着陈蔚芋施了一礼,又对韩一鸣看了一眼,道:“弟子告辞!”他转身而去,卢月清回过头来,手指一弹,韩一鸣眼前一亮,如意环旋转如风,越变越大,转眼便将卢月清、陈蔚芋与他都圈了进去。
韩一鸣还未出声,卢月清已道:“一鸣,我们并没有教过你,你怎么会自己离魂?”韩一鸣一愣,离魂?先前便是离魂么?陈蔚芋道:“一鸣,你可知道,若不是你师父按住你的魂魄,你的魂魄早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韩一鸣摇了摇头,忽然想起初次见青龙,也曾离魂一次,便道:“师父,我在灵山之上,也离过魂的。”
卢月清眉头皱紧,韩一鸣道:“当时大师伯在身边,大师伯知道的。”卢月清道:“嗯,那还好!”韩一鸣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来,道:“师父,昨晚,昨晚……”话到了口边,猛然想起昨晚那样,莫非也是离魂,又收住了口,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