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尘溪山的弟子前来拜见。元慧首当其冲,走在几位同门之前,对着卢月清、赵浩洋与陈蔚芋欠身行礼,他身后的几位同门,却都是跪下行礼。韩一鸣不必发问,只站在一边看,便已知尘溪山掌门果真是传给了元慧。不由得细看了元慧两眼,元慧满脸都是哀痛之色,却让韩一鸣有些不寒而栗。他的沉痛哀容之下,微微透出些志得意满来。哀伤之下的得意,不免让人有些惊怕与心寒。但愿是自己看错了,看花了眼。
元慧行过礼后,直起身来道:“弟子前来拜谢先前灵山的师长们对师父的救扶。”说着,举袖拭泪,整了整衣裳,便要跪下行礼。卢月清连忙拦住:“元慧,你如今也是一派之长了,不要行此大礼。你不必客气,我们与你师父也是几百年交情,哪有看着不管的!”元慧便不再坚持,涕泪交加地又说了些感激言辞,这才带着他门下弟子同去拜谢别的门派。
元慧走了开去,灵山众弟子也散开了。韩一鸣向着元慧背影看了一眼,正欲走开,却听四师叔道:“师兄出手太快,何必扶他?要是我,便绝不伸手扶他。你看他那得意之色,欲拜不拜的样子,不如不扶。真让他拜上一拜,又会如何?你好歹也长他一辈!”韩一鸣心中一凛,四师叔最是聪明,既然四师叔也是这个看法,自己便不是眼花了。向四周师兄们看了一眼,只见师兄们都置若罔闻,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心知师兄们不曾听到,便悄悄在一边听着。
卢月清道:“唉,师弟,我也深觉古师兄将尘溪山交与元慧,似有些不妥。尘溪山门下弟子比元慧修为出色的多了,单说大弟子傅星辰,各色各面,都只有比元慧出色的。但他临终却将这位子传给了元慧,唉!这真叫人意外。”陈蔚芋道:“你看元慧走路带风、双肩摇摆、脚跟轻忽,师父曾说这等人最是转面无恩。果然不错,师父才离世,他便有些按捺不住的喜悦了。所以我才说师兄不必扶他,杀杀他的得意也好。掌门怎能轻浮不稳?唉,他那神情,要是让古师兄看见了,只怕是要后悔莫及的。”
赵浩洋道:“不知你们可曾察觉,元慧的脸后,似乎还有另一张脸?”卢月清叹了口气道:“师弟,怎会不察觉?从前是碍于古师兄的面子不好说罢了。现在碍于他如今是掌门了,更不好明说了。”陈蔚芋道:“唉,也只能当他被这意外惊吓,有些喜怒哀乐不自禁罢!只有机灵聪慧,并不能好好执掌一派。”赵浩洋道:“四师兄适才为何不这样对他言语,让他也有些警醒?”陈蔚芋冷笑一声:“师弟好生耿直!元慧若是灵山门下弟子,我自会教导于他。可他并不是灵山弟子,我管他何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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