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那揪得紧紧的心才放松下来,长长出了口气,只觉自己满身都是冷汗,连额头上都觉汗津津的。抬起手来,擦拭额头的汗珠,却见师父与两位师叔都还站在身边,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弟子,弟子做了个噩梦,惊扰师父师叔了。弟子……”忽然说不下去。他的右手掌心触及额头,一阵疼痛!韩一鸣愣了一愣,对着掌心看去,焦糊一片!他怔怔望了自己的右掌掌心一阵,再伸出左掌来。左掌血色红润,肌理鲜润,而右掌却是掌心焦糊,似是被烧灼过一般!
怔怔看了片刻,将右手手背翻过来,手背上却与平常无异。一时之间,汗透重衣,后怕起来。呆了一阵,抬起头来道:“师父,这,这是……”说不下去。卢月清叹了口气道:“你说是噩梦,便算是罢,只是这噩梦,却是你亲身经历!”韩一鸣伸手一摸背上,鸣渊宝剑还好端端在背上,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是对着右手看了又看,原来梦也可以亲自经历,一时无语。
陈蔚芋道:“一鸣,白龙灵力太高,无所不至。好在你不曾应允借剑,你若是透了一点半点口风,白龙就借得你的灵力和鸣渊宝剑去了!连我都不知他能在梦中借剑,大意了!”韩一鸣心中一凛,陈蔚芋道:“一鸣,你须得心意坚定才好。便是因了你睡前的三心两意,才有了这一梦!”韩一鸣不禁糊涂,望了望师父,又望师叔。陈蔚芋道:“是梦,但白龙一心是要借剑的,总在一边窥伺。察觉此梦,便用灵力与你梦中相见。这便叫做似梦非梦。不过以后你不要再想他,也不要再在睡前想这许多,他便不能如此轻易接近你了!”
韩一鸣愣了一阵,点了点头,卢月清道:“好啦!你自己小心。只须你心意坚定,便是他站在你面前,也拿你无可奈何!”韩一鸣轻声道:“是,弟子记住了。”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待师父师叔离去,又对着那焦糊的掌心发呆。忽然有人在他肩头拍了一拍,韩一鸣一惊,抬起头来,却是顾清泉与沈若复。
顾清泉道:“师弟,你还好罢?”韩一鸣道:“嗯,我很好,怎么师兄看我不好么?”顾清泉道:“哈,你以为你很好么?你都人事不知了,还好么?”韩一鸣一愣,沈若复已道:“小师弟,你坐在这里,好似是睡着了,可我不留神踩了你一脚,你都全然没有动静。”韩一鸣向自己脚上看去,六耳麻鞋之上尚看不出什么,但袜子之上,果然印一个鞋底印,完整无缺。
沈若复道:“师弟,我是不留神脚下,才踩了你的。”韩一鸣道:“师兄不必介意。”沈若复道:“我踩了你,你全无反应,我轻轻碰了碰你,你就倒在了地上。我倒被你吓了一跳!”顾清泉道:“沈师弟不知怎么回事,就跑来叫我。我一看,你根本就是晕过去了。连呼吸都几乎停住了,赶紧叫了师叔们过来。好在你没事!”
韩一鸣道:“多谢师兄!”心中却是警觉起来,白龙能够如此厉害,无声无息便进入自己梦乡,好在自己并不是摇摆不定,虽是同情伤感,却并未因此而没了主见。只是白龙的神态也令自己十分讶异。全然没有讨要从前恩义的样子,就只是借剑,绝不拖泥带水,何等干脆爽快!若不是有这许多关联,韩一鸣早为白龙折服,将宝剑拱手送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