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瓤子进去了,太阳照样东出西落,海鱼的王八汤,照样天天有人来喝。 皮驴天天牵着黄大傻,到海鱼和庞大下棋。这回庞大学乖了。接受了上回那三千块钱换一只烧鸡的教训。两眼不是盯着棋盘,而是紧盯着皮驴手里牵着的黄大傻,生怕一时疏忽,叫他跑到后厨,砸那东西。
别人给人家毁坏了物件,基本上是照价赔偿。黄大傻不行啊。他本身没有赔偿能力,糊糊涂涂的不知道东西南北,连身上穿的衣裳都是皮驴的,你叫他拿什么赔偿?另外,他也没有监护人,爱华不知去向,找不上人,比害眼还厉害。
皮驴能勉强照顾他的生活,就已经不错了,他没有赔偿的义务。要不是五凤拼死拼活的挡着,皮驴早把黄大傻撵出皮家鸡店了。
庞大问皮驴:“你说,你和黄大傻是什么关系?说是亲戚吧,不是,说是连襟吧,两个人的老婆不是姐妹,连本家姐妹也不沾边,压根就不是一个姓。说来也怪,你俩不是连襟,却是一个丈人家,还是一个老婆,外头都是说,前老婆,后汉子,过来过去两半儿。你这算怎么回事呀?五凤纯粹是带着汉子嫁人家,活头的呀。皮驴,也就是你能忍,要是换了我?”
“换了你怎么样啊?”五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庞大身后,她的手里,举着一个新买的拖把,那拖把就悬在庞大头顶上不远处。
庞大纳闷啊,五凤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那要命的拖把,是什么时候开始罩在我头上的?怎么一点动静没听见?他用埋怨的目光看一眼皮驴,那意思很明显,你老婆进来。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不能说话,你使个眼色给我,或是咳嗽一声提个醒也行啊,我要是知道你老婆站在我身后。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刚才那些话呀。
“换了你怎么样啊?说!”五凤还是逼问庞大刚才的话尾巴。
庞大结结巴巴的说道:“换了我,换了我我??我照样能忍。”
五凤笑了。说道:“这还差不多。”她收起拖把,招呼皮驴,牵着黄大傻,三口人回家去了。
皮驴不死心。他和庞大交头接耳。问庞大:“庞大老板,你说,我用个什么法子,把黄大傻给甩了哇?天天弄这么个尾巴,跟在身后,日子实在难熬啊。”
庞大看看皮驴身后,确实没人。这才说道:“甩他还不容易?你把他牵到东边花山的大路旁放了,你自己偷偷的溜回来,躲在我们海鱼猫着,晚上回家时。五凤问你黄大傻哪去了?”
“我怎么说?”
“你就说,和他去遛弯,自己撒泡尿的功夫,他自己走丢了,你呢,从早晨找到晚上,没找着,急的还没吃饭呢。五凤虽然不感激你,但是也不会怪你。”
“后头呢?”
“接下来,就是你们两口子,好好的过日子啊。”
“黄大傻怎么办?他在外头,不会饿死吧?”皮驴有些担心,怕出事。他知道,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闹不好,要去坐牢,甚至有杀头的可能。
“他饿不死的。你想啊,他在外头一二年,他是怎么活的?现在好心人多,有人发现他是流浪者,无自我生活能力,就会打电话给收容所,政府会管他的,你不用瞎操心。”
皮驴思量再三,觉的庞大之言有理,遂决定试试。他恳求道:“庞大,明天我就按今天的计划干,天底下,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你一个,你可要给我保密哇。假如五凤知道了是我故意丢了黄大傻,她轻饶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