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苟家爷仨,坐在海鲜楼二层的小客厅喝酒。那是风卷残云一般,吃没个吃相,喝没个喝相,你不顾我,我不顾你,姊妹二人做媳妇,各人忙活各人的。
苟大苟二弟兄俩,见了王八汤,好比蚊子见了血,抢着那个喝呀,舀汤的小勺子,碰的汤盆叮铛乱响,一杯酒没喝完,一大盆子王八汤,早已见了底。两人穿的保安服前襟上,各自叫王八汤淋湿了一大片!
苟有道看着自己的两个侄子这么不成器,心里不免有些苦闷。他把对二人的不满放在心底,拿起酒杯,把里头的大半杯酒,一饮而尽。
两个吃货心里明白二叔对自己不满。弟兄俩也不吱声,却在各自心里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苟大心里想:我是苟家长子,理应继承二叔的遗产。可父母吃饱了撑的,偏偏又生出个老二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若是没有老二,或者老二幼时夭折,就算他不死,他是个傻瓜痴呆也行啊。那样,这么大一个海鲜楼,就成了我苟大的私产,那是多么大的一个饼啊。可惜呀可惜,父母就生出个老二来,真是画蛇添足!
苟二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比他哥哥更毒。他在心里想:“想个什么法儿,把这爷俩干掉,只有干掉了眼前这爷俩,这偌大的海鲜楼才是我苟二的!最好是他爷俩出个车祸,叫火车轮子,把他俩的脑袋,齐齐的从脖子根上轧断,只有那样,他俩才能百分百的去球滚蛋,阎王爷是干什么吃的,咋不把他俩早早的叫了去。还留着这俩祸害在这里干什么?”
苟大虽然在心里诅咒他二叔早死,但嘴上确是好话连篇:“二叔哇,你老人家可真行!比我爹强多了。我爹出去行骗,不但没骗着钱,还搭上了一条老命。实在可怜。他老人家咽气时,再三嘱咐我们俩,就是去要饭,也不能走他那条老路。”
苟有道感慨道:“自古以来,穷山恶水出刁民。二叔我这些年,还不是在号里头待的多,在外头待的少?诈骗也不是那么好干哪。好歹我恶有恶报,在外头装了三年孙子,好不容易弄来这么大一海鲜楼,总算没有辜负祖师爷的在天之灵。没给他老人家丢脸。”
“是呀。你总算有了出头之日。熬到头了。”苟大对他二叔露出羡慕之情。
苟有道对他大侄子的恭维。似乎不买帐。他反问道:“什么叫熬到头了?我才多大年纪?我的第二青春才刚刚开始呢。今后。我要把主要精力放在成家立业上,建立自己的家庭。”
“你不是有了自己的家庭了吗?我那二婶就在下头打扫卫生。”苟二对他二叔的话,有些不理解。特别令他想不通的是:二叔已经有了媳妇,还要建立家庭。想娶两个老婆,这不是犯法吗?
“立秋十八天,寸草结顶。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连路边上的小草,都能在秋后结个顶,孕育几粒草仔,留个后,更何况我功成名就的苟有道?”老家伙对自己的未来,倒是充满了信心。
“我们俩不是你的后吗?二叔。俺俩可是你的亲侄子。对俺俩的身份,你可不能有所怀疑。”苟家弟兄俩,齐声表白自己的身份。生怕的是在继承遗产方面出岔子。
苟有道用手捻着自己那几根老鼠胡子,微笑道:“你们俩确实是我的亲侄子,这点我不怀疑。”
苟家弟兄俩听他们的二叔这么一说。悬起的心,这才放进各人的肚子里。不过,苟有道下面的一席话,让他俩刚刚放下去的心,再一次悬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