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张彪还真把他师父请来了。同来的还有四个小伙子。个个理着平头板寸,短打扮,脚下蹬一双足球鞋。英姿勃发。精神抖擞,干净利落,走路挺胸抬头。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武校学员。因为他们穿着统一式样的练功服。不象张彪那些手下。贼眉鼠眼,一脸的地痞相。
张彪的师父也姓张,看上去年令不到三十岁。瘦长脸,双目烔炯有神。他听张彪说,在一处工地上。有个老娘们。腿法异常奇妙。似乎对张铁腿的招数很是熟悉,料事在先,他一出腿,那女人早己出腿在路上迎击。不但动作熟练,而且腿功极好,一招便把他小腿打断。看人家那招式,直接就是张铁腿功夫的克星。至于讹钱的事,他只字未提。
张师父一来,张凤仙便觉着眼熟,细看来人年龄打扮,自己记忆中,确实找不到这个人。她肯定没跟此人打过交道。双方互相打量几眼对方。还是张凤仙先开口,她双手一抱拳:“来人可是张铁腿门下?”
来人也是一抱拳,很有礼貌的回答:“在下是张铁腿门下弟子张呈祥。敢问前辈是、、、、、”
张凤仙一摆手,右手握拳,大拇指朝上一点,说:“龙凤呈祥。”
张师父一听这句话,立刻回答:“万年担纲。”他变的异常谦恭起来,笑容满面,走上前来,弯腰低头,规规矩矩给张凤仙鞠了一个躬。李二一看来人给他老婆鞠躬,料定来人己是折服,危险警报解除。他便来了精神,从张凤仙身后钻过来,把他老婆往身后一拉,装模作样的拉开架式,对张凤仙说:“你闪开,看我用李家钢胳膊对付他。”
张凤仙说:“我是凤字辈,叫张凤仙。”
张师父一听张凤仙三个字,立刻撩衣跪倒,朝着张凤仙瞌了三个头。郎声说道:“姑姑在上,请受侄儿张呈祥一拜。不知姑姑在此,多有得罪,还请姑姑按家法处置。”他转身对他身后四个小伙子说:“快给姑奶奶叩头行礼。”四个小伙子立刻哔啦一下跪倒,实实在在给张凤仙瞌起头来。
李二转身对饭店王老板和赵五说:“看见了么,我一张嘴说打,他就趴下嗑头,服了,本想使展一下李家钢胳膊功夫,结果没使上,可惜,可惜呀。也好,留着吧,艺不压身。下回碰上有来闹事的,我绝不轻饶。”
张凤仙把李二推到五人跟前,介绍说:“这是我家领导,名叫李二。”
张呈祥立刻跪倒在地,给李二行大礼。李二伸手把五个人一一扶起,说:“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只要往后少收点保护费,少刮点地皮就行。”
张呈祥一听他的徒弟在这儿刮地皮,还收什么保护费,顿时气的脸色铁青。当着李二的面不好发作,只是回头狠狠瞪一眼坐在面包车上下不来的张彪。他回头请示张凤仙:“姑姑,这事我真的不知道,都是我管教不严,你看怎么处置好?”
张凤仙稍一思考,说:“回去好好管教,看他们讹了别人多少钱,如数退还人家,赔个情道个歉。如若不改,按家法严加管教。”她突然转身,对着身后的工棚后面高声喊道:“前輩出来罢。”随着她的一声喊,一个白发老头从工棚后面闪身而出。他白发童颜,一缕长长的山羊胡须飘散胸前。他的出现,张凤仙吓了一跳,她急忙奔过去问道:“你、、、你就是我爹张龙彪么?”
张龙彪看见几十年没见的女儿,顿时热泪盈眶。他伸手轻拂女儿头发。点点头说:“我就是张龙彪,也就是你的亲爹。”
张凤仙扑通跪倒在张龙彪面前,一边哭一边用左手抱住他的腿,用右手拳头捶打他爹的膝盖,:“爹呀,爹呀,这么多年,你跑哪儿去了呀。撇下俺娘俩你不管不问,你可知道俺娘俩在家过的啥日子呀。你的心就那么狠?一去几十年不回家,俺娘死的时候,整整三天三宿咽不了气,嘴里不停念叨你的名字,她临死是多么想再见你一面,可你就是不回来!我娘眼见夫妻阳间再见不了面,含着泪咽了气,眼还睁的溜圆,她、她没见着你,死不瞑目哇。是我跪着发誓,说有朝一日你回来,一定到她坟上静坐三天三夜,向她谢罪,她才把眼闭上。带着对你的无限眷恋离开人世。世界上哪有你这么狠心的丈夫?哪有你这么狠心的爹?”
张龙彪也是泪流满面,女儿一番话,说的他满腹心酸。他要诉说自己的苦衷。欲言又止,只是用手轻拍女儿脊背,唉声叹气。
李二有些不知所措。他对王老板说:“你看看,出来干工程,整出个爹来,说不定外头还有个娘在后头等着哩。这么着吧,你回饭店弄两桌,一是好酒,一是土公鸡,两样不能少。我等这爷俩哭个段落,就和他们过去吃饭。我估摸着爷俩也哭的差不多了。嗨,哭吧,把心里怨气都哭出来,兴许能轻快点。”
张凤仙止住哭声,仰起头来,仔细端祥她爹容貌,在她幼小心灵记忆中,模模糊糊,依稀记的爹是红脸大汉,个子挺高,其它她就记不得了。当年张龙彪伙同几个师弟到南洋寻找师父那年,张凤仙六岁,还是记事不全的年龄。她的武功,全是她母亲所教。她更不知道她爹和她娘是师兄妹。她起身拉过李二,拉他跪在张龙彪面前,夫妻双双给她爹瞌了三个响头。跪着说:“爹呀,他是你女婿李二,在这给爹爹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