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无所求?那你还索赔一万两?”张老爷高坐公堂之上,心中想着。
不过外面的民众却是轰然一声叫好,那赵丰臣一番表演下来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把一个作品被抄袭之后愤怒委屈的形象表演的出神入化,这一下那些原本只是单纯来瞧热闹的民众都被赵丰臣的一番表演打动而变得有些同仇敌忾起来。
“望大人做主!”赵丰臣对着张礼贤一揖到底。
这下,张老爷犯了难,这官府断案讲究的可是证据,这赵丰臣一番慷慨激昂的自述下来,虽说气势非凡,但你要说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于宁抄袭,细究下来却是半点也无,这你叫张老爷如何断案?
“于宁,你可有话说?”看着台下还站这个一言不发的被告,张老爷问道。
见知府大人发问,于宁拱拱手,淡淡道:“回禀张大人,在下想要问这赵公子几个问题,不知可否?”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张老爷自然准了。
“这于宁还有脸问张公子问题!”
“这于宁可真不要脸,没见赵公子看都不看他吗?”
“他是要讨饶吗?晚咯!”
堂外窃窃私语,气的许颜那小姑娘差点儿又掉下泪来。
于宁不知道堂外众人在言语什么,即使听到了他也不会在意,这下只是静静的看了一会赵丰臣,随后问道:“赵公子口口声声说我抄袭,不止可有证据?”
赵丰臣被于宁看的心中有些慌乱,不过脸上却是半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听得于宁这么问,朗声道:“我赵某成名十七年,岂会造假污蔑你一区区小儿,那****在惊鸿楼前细细将这《牡丹亭》说与你听的时候,真是不想你竟是这种人!”
“这么说赵公子这是没有证据咯?”于宁也不理赵丰臣所言其他,只是继续追问赵丰臣。
“这小子还真是机灵!”赵丰臣心中想着,随后对着堂上张老爷说道:“禀大人,这里有我当初写这《牡丹亭》之时的初稿,请大人过目!”随即便拿出一沓看上去有些陈旧的稿纸呈了上去。
“准备的还真充分。”于宁暗暗腹诽。
张老爷看了几眼那稿纸,见上面涂涂改改写的正是那《牡丹亭》,说是书稿倒是也说得通,看了一会便放下看着于宁说道:“于宁,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大人,我想要看看赵公子的“证物”!”
“大人不可,若是这于宁私自毁坏证物怎么办!”见于宁要看,赵丰臣还真怕他能找出什么漏洞来,连忙说道。
不过张老爷可不管这赵丰臣的话,他对赵丰臣印象极差,若是证据确凿还好,若是漏洞颇多那他张老爷是断断不会偏帮这赵丰臣的。想了一想,张老爷便让人把那“证物”给于宁拿下去。
接过书稿,于宁翻开细细看了起来。良久之后,于宁才合上书稿,交还给张老爷随后说道:“大人,我还想问赵公子几个问题不知可否?”
“准。”
看着赵丰臣,于宁问道:“赵公子,这书稿你说是你当初创作《牡丹亭》之时的初稿是吗?”
“那是自然!”
“可不知为何这初稿如此杂乱?”
“当真笑话,你这小儿可有写过长篇唱本?即是初稿,那自然要反复修改,杂乱一点自然应该。”
这话一出,堂外也是响起阵阵笑声,这下越发证实了这于宁没有写过长篇唱本的事实,竟然连初稿需要修改很多遍都不知道。
“这于宁,怎么问出这种问题来!”周岩余晚芳他们也是在心中替于宁着急。
不过于宁没有管这些,只是继续问道:“哦,原来这书稿经过了多次修改。”
“那是自然!于宁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头,你还年轻,士林会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的!”赵丰臣一脸痛惜的表情对着于宁说。
于宁心中嗤笑,这赵丰臣还真是演戏演的太入神了,要是于宁坐实了这抄袭的名声,别说给自己机会,怕是这赵丰臣会立马要官府拘自己几年吧。
没有理赵丰臣的话,于宁继续问道:“那么赵公子你这书稿修改了几遍呢?”
赵丰臣不知道这于宁问了这么多心中到底是何意,但怕言多必失,便是厉声道:“你问这么多无关之事何意?若是无话可说趁早承认了便是!”
见赵丰臣如此说,于宁倒是微微一笑道:“赵公子别急,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随即于宁顿了顿,声音也响了起来,看着赵丰臣问道:“赵公子,我想请问为何你这初稿之上修改的全是边角言语,而且一改几遍,但是这些个唱词唱句,不赵公子却是一字未移?!”问完,于宁就笑着看着赵丰臣。
听于宁这么说,外面也是有一些骚动,难不成真如于宁所说,这初稿里面对于那些重要的唱词唱腔竟然是一字未改?
赵丰臣被于宁问的抓了瞎,他万没想到于宁竟然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那些唱词他倒是想改啊,但问题是他不会改啊!一些不重要的对话还好说,那“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之类的唱词你改一个试试?实在是无从下笔啊!
良久,赵丰臣在缓缓回道:“这些个唱词原本在我游历只是大多就已经唱在心中,写出来自然是无需修改,因为已经在心中修改了好几遍了!”
一听赵丰臣的解释,堂外众人想想倒是也说得通,不过心下对于赵丰臣的坚信却是隐隐约有些松动,也不知是为何,只是就是感觉有些不对!
而堂上赵丰臣背后已经是一身冷汗,这个问题太凶险了。“还好圆过去了!”赵丰臣心中暗出了一口气,若他也是穿越客,此时此刻一定会给自己的机智点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