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阳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天已大亮。
他打着哈欠走出卧室,看到父母已经吃完早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桌上还给他留着早点。
母亲看到张阳起来,就开始唠叨起来:“儿子啊,就算你考上大学,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能这么懒散下去,假期也要记得锻炼身体,看看其他书籍,充实充实自己。”
“哎!”张阳答应一声,便打着哈欠去洗漱了。
吃完早饭,父亲便说道:“张阳啊,你考上仁文大学的事,我昨晚已经告诉你爷爷奶奶了,今天正好是周末,咱们一家就去看看你爷爷奶奶,给二老当面报个喜。”
张阳无奈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好嘞。”
一家人打扮妥当,父亲破例叫了一辆出租车,一家人风风火火的穿城而过,向城市的另一边驶去。
一个钟头后,张阳一家人就到达了近郊的老家。
几人一进门,奶奶就从院子里的小厨房迎了出来。
上前就捧住张阳的脸笑道:“我的大孙子,可出息了,考上重点大学,这可真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啊。”
张阳为人一向低调腼腆,被这么一说真有些不好意思,忙岔开话题问道:“爷爷呢?”
奶奶脸一本说道:“还能去做什么,去古玩市场了呗,家里这么多事,他倒好,一拍屁股走人了。今早可是他一一打电话,把家里的亲戚都喊来了!”
“啊!?……”三人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张阳的父母一看,这一大桌子饭菜得忙乎,两口子就和奶奶一起挤进小厨房忙乎了起来。
让张阳自己去客厅待着,他看了一会电视,觉得没什么意思,索性也向古玩市场逛了过去。
安淮市是一个小城市,在全国来说勉强能算是一个四线城市,它坐落在长江流域附近,这里古往今来,繁荣过,衰败过,大大小小的战争更是打了无数次,再加上安淮市还搭界隋唐大运河遗址,使得这个小城市出土了很多有名的文物,并且拥有全国数一数二的古玩市场---安淮古玩市场。
张阳慢悠悠的走进了古玩市场的大门,只见这里到处一片人山人海,市场道路两旁的店铺里,街摊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但是张阳知道,这里多半都是赝品。
每年气候怡人的季节,都会有全国各地的大款,土豪,跑到这里想要拾漏,结果无一例外的被当成肥羊痛宰一顿。
张阳轻车熟路的转到一家不大的店铺里,看到爷爷果然坐在店内,和朋友在聊天。
一看到张阳进来,爷爷大笑道:“张阳来了啊!好!好!老俞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孙子张阳,今年刚考上中海市的仁文大学。”
老俞头噢了一声,仔细审视了张阳一下说道:“好啊,好!真是少年才俊啊,有你爷爷当年的风采,老张!什么也别说了,请客!请客!”
“那是必须的!我先回了,咱们改天再叙!”爷爷满脸喜色的拉着张阳起身告辞。
一路上不断有人给他打招呼。
“张老走了啊!我这有件货,您改天过来给把把关?”
“张老!回了啊?”
“唉!改天改天!这是我孙子,今年考上仁文大学了!”
“……!”
张阳的爷爷退休前是一名历史老师,名叫张全智,喜好研究历史文献,和古玩玉器,就职安淮大学,别看这大学不出名,却出了他这位眼神毒辣的鉴宝师。
因为人豪爽,帮人鉴定古玩基本不收好处费,一直被安淮市的古玩界人士所尊敬,又因好酒脾气大,人送外号张飞。
这爷孙二人回到了家,就看到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七大姑八大姨,叔叔大伯尽数到来。
一看到张阳,就调笑着叫起大学生来,众人围着爷爷欣赏着他那张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就好像是在看一张大额的银行支票,满是羡慕之色。
午饭的餐桌上,大家喝的非常尽兴,张阳也被以体验社会为由,灌的晕头转向。
席间,不断有家中的亲戚夸奖张阳有出息,称赞张阳的父母教子有方,以后还要多向他们取取经,看看能不能再培育出一个重点大学生。
说真的,张阳的这些亲戚,平时也很少来往,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能见上一面,维系他们关系的就是老爷子和奶奶,场面上的话,谁也不会当真,但是张阳的父母却从来没有感到这么骄傲过。
饭后,女人们帮着奶奶收拾碗筷,打扫卫生,男人们则坐在一起吞云吐雾,聊起天来。
&.收藏来。
只见爷爷起身,打开自己的储藏室,从里面摸出一个红色的布包,摊开之后,一个白色的小玉盒展现了出来,立刻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
&.收藏了十年时间的宋代玉盒,可惜个头太小,玉的品质也不太优秀,但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古董,是不可多得的收藏品,今天我孙子金榜题名,就让它出来沾沾喜气。”
大伯,二伯和父亲一干人等,都围了上来仔细审视起这件古董,嘴里不时发出咂咂的赞叹声。
张阳迷迷糊糊的抬头一看,只见爷爷手中捧着小巧精致的白色玉盒,大小不出掌心,散发着一种岁月的古朴气质,难怪爷爷如此喜欢。
就在这时,大伯二伯的孙子从门口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两个孩童一路打闹,挤进了人堆,正巧碰到了老爷子手中的玉盒,玉盒瞬间被撞飞出去。
啪嗒一声,这轻薄的玉器摔在张阳面前不远处,应声而碎。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楞住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在场的人甚至连声音都没来及发出,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件古玩香消玉殒。
所有人都盯着地上的碎玉,面色难看,张阳的爷爷此时右手还保持着捧的姿势,但人已经被气的面色通红,浑身颤抖起来。
就这样沉默了几秒钟,老爷子猛的抽出身后的挠痒耙,朝旁边两个小家伙的屁股打去,边打边喝骂道:“你们这两个败家孩子,你们这两个败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