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

“这么急？”

“嗯。”

“皇姐是什么打算？”

“明日昭告，让我浩荡出行。”

如此，定军心，鼓士气。

“我和你同去。”

“不行。”

孟鸾想都没想就反驳了。

“你认为我不行，不能够上战场，同我大余将士一同作战？”

余西凝眉，表情是少有的严肃。

“不，西西你不一样，你不是大余的将士，不需要你抛头颅洒热血，你是王爷，千金之躯，万万不可，你不曾上过战场，没有对敌经验，太危险了，到时候，我也不能护你周全。”

孟鸾从来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她向来实话实说，狄族很难缠，这次明显是有备而来，危险系数就更高了。

她每一次上战场，都没有想过要活着回来，每一次都是拿命去拼，所以她年纪尚轻就已经官居大将军而没有任何人有异议，因为这是她一刀一剑从战场上拼杀来的她也数不清自己手里有多少人命，身上有多少伤痕，为国而战，死而无憾矣。

余西是她的至交好友，更是王爷，她欣赏余西的洒脱与自然还有那种毅力，可是她的好友并没有接受过烽火的催折，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万一余西在她的身边有什么意外，她会自责一辈子。

“阿鸾，我可以保护我自己。”

孟鸾摇了摇头，不愿意余西同她一起去。

“明天你回去送我么？”

“会。”

“那我便安心了。”

余西看着空荡的房间，从墙壁上取下了那把青鸾剑。

战场她肯定是要上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不过这次，让皇姐同一自己跟着去会有难度。

总会有机会的，余西摸着冰冷的剑鞘，抽出了青鸾剑，剑柄出剑穗轻轻晃动，混着吹进来的几丝寒风，有一种刺骨的冰冷。

第二日，余鹭昭告皇城，孟鸾为三军统帅，带着皇城里的三万精兵赶往边关，一路北上。

这一天天气很冷，阳光都被沉沉的云遮蔽，百姓们站在街边道，每个人的神情都是严肃的，这一天，皇城里难得没有嬉笑。

这次的敌人很难缠，并且有备而来，但是她们相信将军一定可以退敌，像之前那样。

余鹭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披着绣着五爪龙的锦裘，在城门口和孟鸾相对。

孟鸾今天穿了一身银色的盔甲，手边是她的黑蛟枪，枪柄以一种破军之势直指天，顶端立在黄土里，她的青丝高束，满身凛冽。

“孟卿，余国安危，便在你的掌心，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臣，定当不辱使命。”

孟鸾回答的很大声，在寒风里也有一种震动人声的力量。

三万精兵的五千铁骑，身下马蹄同时抬起，嘶鸣，蹄坠，黄沙扬起，一股令人胆颤的声音。

孟鸾拿起了黑蛟枪，青丝被风吹的微晃，她对上了一旁余西的目光。

余西面无表情的和她对视，对她做了一个口型。

“如果你死了，那我就去找你。”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孟鸾最后看了她一眼，翻身上马。

“出发！”

铁骑扬起飞尘，步兵极速行走，便这么浩浩荡荡的走了。

余西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抬头看了天空，一抹白色飞快的闪过，跟在她们的上空。

情征雌鸟扑腾着翅膀发出了几声清脆的鸣叫，落在了余西的肩头，两只如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天空的方向。

“皇姐，若是我说我要同将军一起上战场，你允是不允？”

“荒唐！”

余鹭不赞同的看着自家皇妹成熟了许多的面庞，拧起了眉头。

“战争怎可当儿戏，你不过学了一两月的剑术便以为可以傍身了么，你还小，不要冲动。”

余鹭看着余西眼，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女孩子这个年纪是最冲动的时候，一腔热血最难劝住，可是皇妹还小，身边尚无侍妾，没有孩子，怎么可能放心就让她这么去。

就算余西变了很多，余鹭还是很不放心，战场，那可不是什么说上就上轻易的事情，她就这么一个妹妹，不可能让她这样去送死。

余西却没有她意料之中的激烈反驳，只是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那只小鸟。

人们跺了跺脚，搓了搓手，回到了温暖的室内。

余鹭也心事重重的转身在护送之下，准备回到皇宫里。

“你回王府还是将军府？”

“将军府，也住习惯了，懒得挪动，臣妹恭送皇姐。”

“嗯。”

余鹭乘着软轿身边跟着一堆人回到皇宫，有些好奇心强的人不顾冷风凑着脑袋去看龙颜，身后的文武百官也自己散场，喧闹过后，皇城又恢复了安静。

寒风呼啸着，注定了这是一个万分寒冷的冬天，比往年更甚。

余西从城门口走到了城内，青岚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主子，将军一定会大胜回来的。”

“我知道。”

余西笑眼弯弯，肩上的情征鸟清脆的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