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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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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时间是晚上的七点多,正是高峰期。

她很急,真的特别特别着急。

一个即使上高速,也最多开到80的人,在车水马龙的城市,飚出了几近100的车速,这还真就是她的极限了。

美丽的导航“小姐”,一直在提醒“前方有学校,限速40,你的车速已超速”。

徐昭星打了方向盘,选择岔到另一条路上。

到达体育馆时,离约好的八点,还差七分钟。

她赶紧又给范幸含发信息[我已经到了,但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你穿的什么衣服,有什么特征,告诉我。]

[不用,我已经看见你了。]

徐昭星正四下找寻,就听身后传来了一句“你好”。

她赶紧转身,“你好。其实我不是来看篮球比赛的,我就是想来问问你,以前你听过我的名字吗?”

“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

“因为我变了样子,名字没变。”

“你整容了?”

“就算是吧,请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我认识一个人,也叫樊星汉,可是樊是樊篱的樊,名字和你名字的读音一样,字不一样。”

范幸含笑笑道:“你真的不打算和我看篮球比赛?万一,我就是你认识的人呢!”

“不打算,就算你是他,我也不打算和你一起看篮球比赛。这么说吧,从生理上讲,我确实没结过婚,可从心理上讲,我已经结婚了。不管你是谁,我都不打算和你发生点什么故事,我就是来问你问题的,不瞒你说,我非常、非常着急知道。”

范幸含敛住了笑,“我去过一个奇怪的地方,我不认识徐昭星,我倒是知道昭娘……你不是她。”

徐昭星愣了一下:“是的。”良久,又道:“你也不是他。”

“那我们还有再见面的必要吗?”范幸含问。

“没有。”徐昭星苦笑:“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如意,哦不,瑶笙很好,嫁了如意郎君,郎君没有妾室,他们生了三个孩子,以后可能还会再有,她会当皇后的。不过,你要是想问我昭娘怎么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那个世界已经没有那个人了。”

徐昭星头也不回地道。

她艰难地往前走着,心里空白一片,又听范幸含喊:“你知道,我找了多少个徐昭星,才找到你吗?”

“我不想知道,没有必要。”

“昭娘其实是个好女人,在这里,我再也找不到像她那么美好的女人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他只是想让她停下脚步,听他好好的说一说。

藏在他心里的话,他跟谁都没法讲。

可她还是不肯停下脚步,只留下了最后一句:“一样!”

“不,不一样,你不知道,府邸的那个湖里……我其实是自己回来的。”

等到徐昭星走远,范幸含在自言自语。

这是他见过的第一百零三个徐昭星了,他托人从公|安局里调出来的户籍档案,光是纷飞市,一共有一百零三个徐昭星,他花了两年的时间,一个一个排查,她是最后一个。

他起初也不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今倒是知道了,他只是想知道,他离开后,昭娘怎么样了。

那个女人的意思是什么他懂了,昭娘身死,她过去成了新的昭娘。

范幸含站在秋风里,一直没有动弹过。

有很多人从他的身边走过去了,还有倒票的黄牛过来低声询问他要不要票,他没有反应。

他想,昭娘的死……都怪他。如果,他没有回来的话……

人就是这样,不能回来的时候,觉得只要能回来,一切都可以抛弃掉。

可等到真的回来了,又发现自己抛弃掉的才是最重要的……想想,多可笑。

这年头的人压力太大,都快成神经病了。

这不,体育馆门口,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穿的人模狗样,可站着站着,忽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像个失去了宝贝的孩子一样。

有些时候,我们为了得到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

自从见过范幸含,徐昭星也想用他的办法找人。

可是章得之又姓姜,章姓和姜姓的人,查下来,一个市里,能有好几万,就算是找与名字同音的,估计也得好几千,还很有可能会破万。

那么个找法,根本就不是办法。

再说了,章得之,他会在这里吗?

她总觉得她是痴人说梦。

三天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决定要辞职,她要去西安,去完了西安,还可能会去开封和洛阳。

历史上根本就没有东颜朝,她不是去寻找历史的,只是想去那些地方,那些很可能曾经有过他的地方,看一看。

辞职手续办的不算顺利,教导主任拖了好几天,都不肯签,最后咬牙切齿地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想到外头闯一闯,什么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你们想去看一看。等你们上了年纪就知道了,就是只不长脚的鸟,也有飞累的时候。辞职报告我不签,我准你请假,课还让江寒给你代,等你回来了,请他啃骨头。”

徐昭星感激坏了,“主任,等我回来了,也请你吃骨头……牛骨头。”

“切~我只吃红烧牛肉。”

“成,烤全牛!”

办妥了学校的事情,临走前,徐昭星又请江寒吃了顿饭。

江寒问她:“你要去哪儿?你是失恋了吧!”

徐昭星不置可否。

失恋算什么!

想一想,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个人了,一闭上眼睛,就忍不住流泪,深陷在悲伤的情绪里,又无能为力,才是最可怕的。

她以为,她只是不得不和他在一起。

她以为,她并没有那么的爱他。

她以为,她要是正常死亡,说不定就能回到这里了。所以,她从不惜命,从不觉得离别会是一种痛苦。

原来,她以为的全部都是错。

大错特错。

十一月十三,徐昭星买了去西安的飞机票,整理好了行李箱,出门。

临上飞机前,徐昭星还在想,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她不知道。

她乞求,无比虔诚地乞求,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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