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何悦指点,何军他们都看到了正挥舞着手中送话器的金泽滔,车头顶部,还装着一个大喇叭。
站在窗口,都能清晰地听到他略带嘶哑的声音:“群众同志们,我们是省公安厅边防总队的官兵,请大家保持克制和冷静,听从指挥,我们会引导大家安全离开。”
车队的灯光提供了一个方向,很多正没头苍蝇一样乱窜的旁观市民首先向车队汇聚,他们是纯粹来看热闹的看客,早恨不得离开这是非之地,在车队边防官兵引导下,分流了大部分围观者。
何军点头微笑:“不错,小滔有大将风度。”
何悦此时哪还管什么大将不大将,这些被疏导的看客后面,还跟着一群百余人的气势汹汹的人群,何军他们看得清晰,但金泽滔他们身处人流漩涡中,却是没有察觉到。
金泽滔只是凭刚才在窗口看到的景象,估摸着方向指挥着车队往开始冲突推搡的人群推进。
金泽滔一边喊着喇叭,一边吩咐着跟着车队的边防武警疏散人群,这个时刻,忽然前方涌来一股人,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有人爬上车头,有人狠命地拍打着引擎盖,恶狠狠地威胁着再不停车,就掀翻警车。
金泽滔看了柳鑫一眼,轻声吩咐道:“鸣枪示警吧!”
柳鑫呲着牙,掏枪朝天开了三枪,地委大院前,鼎沸人声间,忽然响起这三声清脆的枪声,所有正在推搡的,谩骂的,扭打的,参与集会的群众,围观看热闹的市民,别有用心的滋事者,以及公安干警,武警官兵,机关干部,地委领导,一时间都停止了活动,愣愣地转头看着枪响的灯火通明的车队方向。
车队也停了下来,待三声鸣枪后,金泽滔拾起送话器,低沉说:“永记贸易的非法集资案省公安厅还在侦查中,善后处理也要等案情明朗后,地委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请所有公安干警,武警官兵和机关干部引导群众安全离开,在些,严正警告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有谣言惑众,滋事生非,煽动群众的,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金泽滔话音刚落,刚才拍打着引擎盖,并出言威胁的猥琐中年男子却大声嚎叫:“公安开枪了,死人啦……”
寂静的人群忽然传出他高亢尖锐的声音,刚才安静下来的人流又忽然骚动起来。
金泽滔没等他再喊叫出声,伸手抓过柳鑫手中的橡皮棒,一个箭步跃上车顶,一脚踹向将刚才窜上车顶的长发青年,长发男嗷地一声痛哼,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
柳鑫手脚也不慢,紧接着跳了车,从背后摸出手铐,干净利落地给他反铐上双手,冷声道:“带走!”有干警上来象塞麻袋一样将他塞进旁边车子的后备箱。
金泽滔踢下长发青年,借力纵下前擎盖上,如苍鹰扑兔般,手上的橡皮棍当头向那嚎叫的猥琐男斫去,猥琐男吓得差点没尿出来,尖叫声生生给闷回肚子里,本能地一扭头,金泽滔手中的橡皮棍呼啸着向他的肩头击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卡嚓声,猥琐男一声哀嚎,鲜血飞溅着扑倒在地。
猥琐男心胆俱裂,连痛嚎都不敢大声哼哼,金泽滔这一挟怒而来的迎头痛击,让他的左手软软垂下,不用说,这支手算是废了。
不要说猥琐男这个当事人,就连旁边柳鑫等干警,都被金泽滔凶神恶煞般的凌厉攻击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这猥琐男刚才不是命大扭了扭脖子,估计这一棍子就直接打在天灵盖上。
以金泽滔的手劲,如果正中脑门,这个猥琐男不死即伤,柳鑫指挥着手下铐走猥琐男,低声在金泽滔耳旁说:“你小子也不要这么拼命,你知道,刚才这一下,若是击中了,会是个什么后果?”
金泽海自己当然明白,他这一个杀威棒,儆的就是这两个出头檐身后虎视眈眈的人群,其实他很清楚,即使这个猥琐男不闪避,金泽滔也有把握手中的橡皮棍打不到他的卤门。
他还没傻到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陪上自己的前程,只是刚才这猥琐男确实可恶,如果不及时弹压,就他这一声煽动,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流血事件。
金泽滔没有怠慢,又重新纵回车厢,提起送话器声色俱厉道:“请群众擦亮双眼,在你们身边,有不明身份的歹徒,正在利用你们的热情,挑拨干部群众关系,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最后伤害的是你们自己。”
金泽滔停顿了一会,说:“现在我再重申一遍,再有挑拨蛊惑的,立即抓捕,绝对手软,凡之前无事生非的,如果能服从指挥,安静离开这里,我可以保证,既往不咎,绝不事后追究!”
此时,何悦一家人,从窗口俯瞰下去,清楚看到人群渐渐地安静下来,并在周围机关干部和公安干警的引导下,正逐渐向场外散去,就在这时,只见得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无声无息地横握着一根臂粗的钢管,从车后向金泽滔奔来,何悦掩嘴惊呼,金泽滔却是一直都面向前方,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