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真的不是我的荣儿?”窦漪房站起身来,拧着眉头向着刘戎轻声问道。
“不是。”刘戎又摇了摇头,无比诚实地说道。
窦漪房闻言又向后退了几步,直到一个角落里,然后对着身边轻声道:“黄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是看清楚了?你不会是连临江王也认不出了吧?”
“启禀太后,奴才敢用人头担保,这正是临江王,不过啊。”老太监又凑近了窦太后的耳边,偷偷道,“久别重逢,奴才看临江王着实是比以前沉稳了许多,也隐忍了许多。虽然说有太后您护着,可毕竟按照我们大汉律法,这临江王前前后后可是犯了不少死罪啊,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后您护着确实是没人敢怎么着他,可百姓们在心里那也是难免偷偷的有所非议呀?
临江王身为大汉皇长子,理应处处为人表率,现如今却是逍遥法外,岂不是让天下人诟病吗?所以说,这临江王拒不承认自己是临江王,讲起来着实是一招妙棋啊!既然不承认是临江王,那么临江王以前年少无知时所犯下的过错自然便也与他无干了。依奴才看,皇上那边也是心知肚明,您看皇上那边虽然没与临江王相认,可不还是没耽搁疼他护他吗?”
“疼什么疼?”窦太后生气地说,“堂堂皇长子被关押在这种地方,他这做父亲的难道不感觉羞愧吗?他顾忌那些老酸腐们指指点点,哀家却不怕!只要他真的是我的荣儿,哀家就一定要与他相认!谁敢多说一句话,哀家就割了谁的舌头!”
“太后息怒,有太后护着,临江王自然是无虞了,只是……”
听见心腹老太监欲言又止,窦漪房便又训斥道:“有话快说,不必吞吞吐吐!”
“喏。”黄公公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刘戎,而后又轻声道,“只是太后并不能时刻护在临江王左右啊,倘若太后千秋万代之后,临江王骄纵之性不改,朝中又是得罪过那么多人,迟早还是会被人抓住把柄的啊,况且太子殿下那边也不一定放心啊!”
“怎么,彘儿难道还会害他的亲哥哥不成?”
“奴才不敢妄言,只是胡亥为了皇位可以杀死扶苏,这太子殿下又是以幼立为皇储,心中定然也是不安啊。再说了,即使是太子殿下仁厚,念及手足之情,可也不保有别有用心的人在太子殿下面前搬弄是非,进献谗言啊!”
“太子和他母亲王氏一样,城府极深,哀家本是反对立他为太子的,只是皇帝铁了心,哀家也没有办法。可是,他既然已经是做了太子,成了大汉的皇储,又何必再去逼迫他的哥哥呢?”
“想来先帝那会儿刚从代地被迎立为皇帝时,每日坐于这龙榻上,尚且是战战兢兢,又何况是太子现如今又还仅仅只是太子呢?太后与皇上俱是偏爱临江王,长此以往,这太子心中如何能够安心?”
窦漪房点了点头,心想他说的倒也是有几分道理。
“那该如何?哀家总也不能看着我的荣儿受苦!”
老太监呵呵一笑,道:“以太后之力,临江王哪怕就是一个街头小乞儿,想要他荣华富贵也是不难。既然皇上早已经将荣殿下从太子之位废成了临江王,那么自然是不会再想让他卷入皇位争夺的漩涡之中。再说了,太后您老人家不也是不在意荣殿下将来能不能继承皇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