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殿下虽然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可那十恶不赦的罪名却是没减一毫啊!并且还加上了一个装神弄鬼,耍把戏,欺君罔上的死罪!朝臣们完全可以以这两个罪名堂而皇之地要求皇上再次大义灭亲的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这次就铁了心地保荣儿,朕就不信还有哪个活得不耐烦的家伙还敢多嘴!”刘启狠狠地说,他已经尝试过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了,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尝试第二次!
“当然,如果皇上这样坚持,群臣们自然是不敢多言,可真正棘手的隐患它并不在此啊!”
“哦?”刘启又惊异地望向晁错。
“是啊。”晁错不慌不忙地说,“太子殿下新立,在皇上的刻意安排下,一大批饱学之士,能臣干将都成了太子东宫的常客。突然间,这太子之位又忽然动摇了,太子心底又会怎么想呢?太子身边那些yu仰仗太子升官发财的人又会怎么想呢?又会怎么做呢?”
“你是说太子他会……不,不可能,荣儿虽然生xing顽劣,但是打小便十分爱护彘儿这个弟弟,彘儿也一直都和他这个兄长的关系很好,即使是有jian人挑唆,他二人也绝对不会手足相残的。”刘启殿下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自己心底却也是开始不停地打鼓,毕竟常言道,帝王之家,无手足啊!
“呵呵,皇上既然有如此自信,那老夫倒是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这荣殿下毕竟是皇长子,将来皇上千古之后,新帝登基,对于那些有谋逆之心的人来说,荣殿下可是一枚绝好的棋子啊!其实,说到底,皇上想将荣殿下接回宫,不过是想让荣殿下终生富贵,想必已经不可能再改主意将荣殿下再改立为大汉储君了吧?”
“皇帝是个苦差事,凭荣儿的心xing,很难担负起这个重任。”
“嗯,皇上所言甚是,可既然皇上已经不打算将来把皇位传给荣殿下,那要是只yu保殿下终生富贵的话,那又有何难呢?现在,举国上下想必相信荣殿下已死的人,要远远多于相信荣殿下还活着的人,况且,荣殿下现在似乎有些失忆的症状,咱们何不将错就错,那样倒是可以省下不少的麻烦啊!此等两全其美之事,又何乐而不为呢?”
“你是说——”刘启陛下若有所思地望着晁错,拧着眉头又在密室里踱来踱去。
“正是啊,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想要让一个平头百姓终生富贵的话,那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可您要是想让一个xing情顽劣的废太子终生富贵,那可就是一件麻烦事了!”
“朕这样做如何对得起荣儿。”
“皇上您一味地偏爱他,这才会害了他啊!荣殿下xing情乖僻,万一在您百年之后,哪天他受人挑唆,或者被人利用,真的就突然对那龙椅有所垂涎,太子就是再仁义,想必也会……”
刘启听完叹了一口气,是啊,为君者,哪有一个不是铁石心肠?倘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莫说是兄长了,就算是父亲,儿子,那也下得了手啊!
“可是,经过平安县城一战,想必荣儿已经声名远播了,这事情还瞒得了吗?”
晁错听了淡淡一笑,道:“此事皇上大可放心,民间盛传太子殿下勇守平安县城,却也无人想到会是废太子殿下,就连老臣的消息,也是暗布的监察使尽浑身解数这才得来的似是而非之语。其实真正知晓荣殿下身份的,并无几人,甚至连那李广父子,也都不过是单单凭一枚足金的太子佩才开始怀疑起殿下的身份的。依老臣之见,只要皇上如此这般,便不会有人再怀疑荣殿下的身份。”
说着,晁错将老嘴靠近刘启陛下的耳朵,叽里咕噜又说了一通,刘启面上原有的yin霾便是渐渐消散下去,然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晁错果然不愧是景帝的智囊,无论是多么棘手的问题,他只要摸一摸自己那滚圆滚圆的肚皮,“叮!”的一声,便会想出个好主意!这比小和尚一休可是聪明多了。
“好!就按御史大夫的意思去办!”刘启说完,转身又走到那间密室,往里一看,只见得刘戎翻着两张白眼四仰八叉地瘫倒在一张虎皮床榻上面,衣衫凌乱,嘴歪眼斜,形象是差的不能再差了!刘启叹息一声,便是径直又朝密牢外面走去。唉!偏偏生得这副德xing,若立你做储君,我大汉的国威何在啊!也不知那平安县城一战,你又是冒领了谁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