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小娘皮,还讲不讲道理,我可从来没说这是我的宅子,是你自己以为的,我只不过是在这里站了一下,憧憬一下未来而已。嫌我穷想要傍大款的话你自己留下吧,我回去吃饭睡觉了。”说完,刘戎抬腿便走。心道,你丫真的以为我很穷吗?就我身上这金牌,便够买下这半个宅子的。再说了老子才华横溢,想在你们这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古人中间混出点样子,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胡媚儿看他那气哼哼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想朝他透着风的屁股猛踹一脚吧,感觉将这太子殿下惹恼了也不好。刚才仔细想了一下,这ri益强盛的大汉朝与匈奴人必有一战,但是他们部落夹在中间却是左右为难。虽然现在是在归附匈奴大单于,却也不必一定与他们生死与共。
虽然说匈奴铁骑确实天下无敌,但大汉朝的国力昌盛也是有目共睹的,文景之治为大汉朝积累了数不胜数的财富,一旦将来以和亲为基础的外交政策发生根本xing变化,汉匈两国彻底撕破脸皮,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呢。
父兄为了部族利益在大单于帐下整ri战战兢兢,自己如果能为部族找到第二条可行的出路,说不定也是一件大好事。如果汉匈必有一战,大汉朝的皇帝不会烦恼多出一个草原朋友的。
想到此,胡媚儿也赶紧小跑两步跟上。那间小茅屋连大汉太子都装得下,难道就装不下自己吗?
“啪!”刘戎猛地一下推开破落的柴扉,扯着嗓子没好气地喊道:“张老头!张老头!出来接客了!”刘戎大步迈进chao湿的小茅屋,却是并不见得张老头的身影。丫的糟老头,不是又跑渭水边上钓鱼去了吧?偏偏门前就是一片大池塘,不够你个糟老头子钓的吗?再说了,你丫哪回钓到过鱼了?也不知你丫跑哪里鬼混去了。
屁大点的屋子,刘戎一眼望几个来回,确认张老头确实不在家的时候,他气哼哼地将买来的一包药材往床榻上一甩。这穷人家的床榻就是辛苦,既作床睡,又作衣柜用,什么东西都堆在那里,不过幸亏张老头一个人穷得稀里哗啦,本来总共有两身衣服的,被刘戎抢去了一身,再除了床上的一床被子,也就算家徒四壁了。
咦?被子?床榻上的被子呢?刘戎又四处搜寻一番,莫不是招贼了?不可能啊?什么样的笨贼会看得上这间破屋子呢?刘戎再仔细一看,只见得床头枕下压着一纸书信,折开一读,只见得飘逸隽秀的毛笔字密密麻麻。嗯,是张老头的笔迹,就凭他这一手好字,刘戎也敢断定他绝不是一个渭水边上吃喝不上的普通糟老头这么简单。
“不肖子,亲启?”你妹,你将这五个字写在里面分明便是想占我便宜吗?不过人老如顽童,我也不在乎。
“老夫生如浮萍,随波逐流,浪迹天涯而不知轮回,居于渭水而忘却年月。往昔,长安大道尽风流,居延城外猎天骄。白发又变青丝,懵懵懂懂之间已过一百又三十二个chun秋,本已阅尽世间荒唐故事,参破生死轮回,孰料将死之时又与小子相逢。老夫观人入微,却也参不透小子心中所念所想,言谈见识,石破天惊。黄河之水天上来,莫非小子正是天上之谪仙耶?然仙人骨格清奇,又绝然不会如小子一般顽劣粗鄙,厚颜无耻,左思右想,不能知解。”
“老夫当ri垂钓渭水河畔,与小子不期而遇,观小子发饰衣着,与常人迥异,以至惊奇。相处三月,更知小子非凡人也。然落魄至此,乃是时运未至,他ri定能大展宏图,高居庙堂!”
“深山野马生龙驹,深山穷谷不自习;荒林老鹰鸠作雏,荒林岂有凤长栖?此地四水抱城,千溪万家,不深不浅,野草比花,正是一个炼真修仙的好去处,然不能纳蛟龙也。世路无穷,长歌当风!小子花样年华,相貌堂堂,却不立功名,可叹可惜!老夫夜观天象,流云如火,正是好男儿万里横行之时,小子不可不试!”
“老夫行将就木,愿化于山水而不愿蜷于茅屋。此番作别,相聚无期,赠小子一味良药,定然让小子受益终生。茅屋右脚丹炉中老夫已然为小子炼化一味药引,小子再将老夫嘱咐所购药材添上尽数炼化,便可得一味药丸,食之,三ri后自有良效可现。”
“小子当ri落于渭水,背上实还带有一怪异包裹,其中所装物什怪异莫名,老夫好奇,暗中研习许久,不明所以,现尽数放于榻下,小子自可检视。另外,当ri小子手中紧攥金牌虽价值连城却牵扯广博,万万不可轻易示人,否则招致杀身之祸悔之晚矣!”
“老夫有一道友居于终南山麓,他ri有缘可得拜见。白丁之身不可去,污吾脸面。再者,老夫取食天地间,身无长物,唯有一床薄衾已带走,西风将至,天寒霜降,小子好自为之。”
刘戎呆立半饷,对这信笺上说的话也不知看进了几分,只是痴痴自语道:“老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