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不在关内?”胡媚儿又问。
“在还是不在呢?”刘戎还是叹息连连。
“你肯定是关内人,你虽然长得高大,但不像胡人。”胡媚儿说。
刘戎慨然道:“我当然不是胡人,我是正宗的炎黄子孙!”
胡媚儿瞪了他一眼,冷声道:“怎么?关内正宗的炎黄子孙就很高贵?关外旁支别系的胡人子弟就很卑贱?”
刘戎闻言愣住了,话说他生长在社会主义新时代,那时候早就没有了民族歧视,甚至当年为了高考加分,他爸爸还东奔西走想给他搞个少数民族户籍呢!那年头少数民族上学优先,提干优先,谁敢歧视少数民族?再说了,就凭康巴、买买提、巴图的小牛一般壮硕的体格,谁脑子进水了惹他们?那个时代汉族的大民族主义被抑制到了最低,以至于这个中华民族大家庭当中最主要的一份子最后竟然被搞得毫无特se,就连民族服饰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我什么时候这样说了?汉人是人,胡人也是人,都是上苍的孩子,那胡人中最强大的匈奴还是夏桀的一支呢,都是炎黄子孙,他们生下来都是平等如一的。没有谁比谁高贵,也没有谁比谁低贱。不过既然是不同的群体,生活习俗,民族xing格有所区别,民族利益有所冲突,在这个野蛮原始的时代互相之间当然也少不了征伐了。如此,民族仇恨也就产生了。哪个胡人杀我汉人,我自然便仇恨哪个胡人,可这与谁高贵谁卑劣并无干系。怎么,你是胡人?”
&秋了。”知道胡媚儿的真实身份对刘戎来说有害无益,她只得小小圆了个谎。
“哦,陇右啊,你们在那边生活应该与胡人接触比较频繁了吧。”
“是啊,所以我比你们这些所谓的炎黄子孙更了解胡人。”胡媚儿冷冷道。这让刘戎怀疑她的血统,至少她不是个纯粹的汉人。
“你看着我干什么?”
“好看才看嘛。那你一直看我干什么?嘻嘻。”刘戎注意到胡媚儿不时便会朝自己看一下,莫非是本公子超越时代的民族平等理论有了市场不成?你看才稍稍吹嘘一下就留住这么一个泼辣美女的芳心了。嘿嘿,人又帅又有才华可真是麻烦啊。
“我在奇怪一件事。”
“奇怪什么?”刘戎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猥琐模样。
“奇怪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还没有感觉,看着也不像是一个迟钝的人啊?”胡媚儿说完也不等突然呆立下来的刘戎,轻哼一声,然后自顾自地走了。
“血?”刘戎颤微着手下意识地朝着凉飕飕的屁股摸去,妈啊!殷红殷红的湿了一大片!啥时候被爆的菊?他白眼皮一翻,就昏了过去。
“真没用,这点小伤而已。”胡媚儿无奈,回转过身,用脚轻轻踹了他两下,竟然不是装死。她蹲下身,将刘戎屁股后面那块布撕下来,只是被箭矢擦破了一点皮而已,伤口早就结疤,可这一大滩的血是哪里来的呢?她又伸脚将刘戎踹翻了个身,浑身上下检查一番,一枚金牌很快便被翻了出来。
“原来是这金牌愈合了他的伤口,这等可以疗伤的金牌乃是稀世之宝,这个叫花子一样的小子又是如何得到的?”胡媚儿又将那金牌仔细瞧了瞧,只见得上面三爪大蟒盘旋翻腾,王霸之气不可阻挡。
“太子佩?这小子莫不是?这皇帝老儿可是真舍得下血本啊!为了引出我身后的人,竟然不惜把自己的嫡子安插到我身边。不过纨绔子就是纨绔子,没用就是没用,竟然被这点血就吓昏过去了。”
胡媚儿其实是来这长安城中做间谍的,这些年来,她夜潜王公大臣府邸,翻检出过不知多少帝国机密传递出去,就连那皇宫禁地她也是去过几番的。自己行事向来小心翼翼,但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露了行踪,以至于在上次夜潜飞将军李广府的时候中了埋伏,差点成了瓮中之鳖。拼死受了重伤这才逃了出去,之后承蒙这小子搭救,这才捡了一条xing命在。
现在想来,原来这一切都是那老贼事先安排好了的,先故意放自己一马,然后再让这小子潜伏在自己身边,伺机挖出自己背后之人,继而再将我们安插在汉朝的线人一网打尽!高!实在是高啊!
胡媚儿天马行空地想着,这女人的想象力真的是不容小觑,就凭着这一枚金牌,她便将刘戎的身世编了个完完整整,滴水不漏!不过刘戎要是知道她这么想的话,恐怕又该哭笑不得了。
“想在同我分别后再偷偷跟着我暗查我的行踪?没门!我偏偏要黏在你身边,让你一无所得!哼!再说了,身边有一个大汉太子,那我倒是忽然感觉安全不少。到时候,实在逼得我紧了,我就一刀宰了这个小子,看谁亏得大!”
竟然跟本姑娘耍心思!看我不踹死你!
胡媚儿一连又在刘戎身上踩了好几脚,这才将他弄醒。
“咳咳咳咳——”
“死了没有!”胡媚儿又朝刘戎身上踹了两脚,自从她自以为是地编了一个无懈可击完美无缺的故事之后,对这小子自然是哪一只眼看哪一只眼难受。
刘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看天,看看地,又看看靓丽无双的胡媚儿,摸了摸下巴,咦?似乎是没死。
“没死继续赶路。”胡媚儿扔下这么冷冰冰的一句话之后,趾高气昂地走了。
刘戎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只感觉凉飕飕的似乎少了一块儿布,肉却是一块儿没少。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想开口问问胡媚儿,又看她脸se铁青,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魔xing,还是少招惹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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